怀音将大衣扔到床上,转而去浴室洗澡。十五分钟后出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当神经放松了下来,手腕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她记得家里有一瓶药油,是之前苏淮去香港的时候带回来的,可是没有人用,便放到了楼下的柜子里。但是当怀音将整个柜子里的东西都倒腾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那瓶药油。
因为蹲的久,血液不流通,怀音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不小心碰倒了柜子上面的长颈水晶瓶,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怀音看着一地的狼藉,有些无语。
“大半夜做什么,偷油?!”陆沉裹着深蓝色的睡袍,站在二楼的扶手处居高临的问她。
“找药油,不小心碰倒了瓶子。”怀音诚实的解释,暗暗腹诽,你才是老鼠,你才是老鼠,你才是老鼠!
“上来。”他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留给怀音一个背影。
陆沉的房间是简单的黑白灰三色,厚厚的天鹅绒窗帘紧闭,只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怀音寻觅了许久的药油。她来不及想药油为什么会在他这里,陆沉已经指着床边的椅子叫她坐下。
他这样的善意,叫怀音瞬间惶恐:“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陆沉眯起了眼睛不说话,怀音一秒萎了:“你来,你来。”
药油的味道并不好闻,甚至有些刺鼻,陆沉浑然不觉,倒了药油在掌中搓开,而后握住怀音的手腕,微微低了头,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为她按摩。
陆沉怕冷,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可他的手却是凉的。几乎是本能的,怀音猛地抬头看他。因为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散落了下来,盖住了他的额头,也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
成年以后,他们鲜有肢体上的接触,即便是有,也是礼貌的恰到好处。许是此次太久没见又或者是因为她受伤,让他一时忘记了常年恪守的戒律。怀音垂了眼,想着这样也好,不出声,不打扰,就能将瞬间绵延成永恒,够她白天夜里的回味。
只是这份刚刚翻腾起来的婉转缠绵的小心思,因着陆沉的一句话,彻底破了功。
陆沉一脸的兴致勃勃,三根修长的手指捏着怀音的手腕就着灯光翻来覆去的看,啧啧称奇:“就说这已经是轻的了,要是再重一点,可就成了小猪蹄了。”
怀音一脸正经:“嗯,跟你的一样。”
陆沉脑子转的快,立马变脸,药油瓶子往怀音怀里一仍,指着门口咆哮:“你走!”
怀音捧着药油毕恭毕敬的站起来,那姿态像极了见到观音娘娘的信女,小碎步的往外挪,临出去了还不忘替陆沉掩上门。
陆沉对着门扉瞪眼,可半晌,又慢慢的笑了,染透眼眸眉角,心满而意足。
许是因为回了家,怀音这一夜睡得极好,完全没有在金棕榈宿舍时的辗转反侧。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她看床头的钟表,刚好七点半。
她洗漱的时候听到苏淮的大嗓门,掺杂着休斯太太的笑声,于这晨光之中,多了几分烟火气息。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楼梯口碰到陆沉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