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朝一日被拿入大牢里。并且还是以一种在他看来极为憋屈的方式被擒下。
放眼四顾。
宋齐勋敢肯定这里不是用来关押寻常囚犯的地方。深在地下不说,周围四面全是厚实石墙,只留一扇寸厚的铁门进出。
加上周围两个熊熊燃烧的大炭炉,以及一张放满了各色刑具的长桌。
这里给人无与伦比的压抑感。
饶是宋齐勋自诩心志坚定之辈,此时此刻也难免心如死灰,明白自己恐怕再难有见天日的那一天了。
不过宋齐勋有些意外的是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擒住他的那个捕头杨谦,而是王海,以及州府捕房的周一鸣。
“杨谦呢?为何他不来审我?”
“呵呵,宋牙将,你什么身份?杨谦区区一个捕头哪里有资格来审你?这两份案件卷宗已经做得很详实了,其中余下的部分和需要你配合的部分都在后面有明确标注。所以我跟王捕头来跟伱聊聊,相信宋牙将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宋齐勋面露讥笑,说:“看来官衙还是一如既往的争功不休。杨谦看来要为你们做嫁衣了。”
“嫁衣?呵呵,这就不劳宋牙将操心了。现在宋牙将要考虑的是自己。比如说,认不认识一个叫刘俊的白头山贼匪”
“.”
问询?那是在福满楼里敞开了说的时候是问询,现在宋齐勋享受的只能是审讯。若是不配合,那立马转成刑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个道理宋齐勋明白,王海、周一鸣也明白。
杨谦当然也明白,只不过他更明白之后的案子轮不到他去伸手了。或许宋齐勋这个三道城牙将他也再见不到一面了。
但跟宋齐勋讥讽王海、周一鸣所说的“官衙争功”不同,杨谦并不会这么想。他甚至巴不得自己到此就把案子交出去。
“杨爷,这案子怎么办着办着就不归咱们管了呢?”
汪仕贵的胳膊上挨了一刀,跟亲卫冲突的时候受的伤。所以火气很旺。本想着回到捕房大牢之后要好生招呼招呼那位宋牙将的,让对方尝尝他的手艺。结果被一竿子支到了别处,案子被总捕头和州府下来的周大人接手了。
“这话你敢张扬?”
“嘿嘿,杨爷,我也就跟您面前发发牢骚而已。这事儿您说算不算咱们丙字班分了功劳出去呀?”
杨谦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对汪仕贵道:“你觉得宋齐勋敢这么大的胆子勾结贼匪妖邪横行无忌,就单靠他自己的那点本事?州府里面真没人知道他半点真面目?”
“啊?杨爷,您是说.再查下去不是咱们能够得着的了?”
“废话!两起案子案牍卷宗都已经做得那么扎实了,连宋齐勋也缉拿归案了,该咱们干的事情早就干完了。剩下的,宋齐勋不管吐些什么人出来都跟咱们没关系了。那是上头的事情。
再说功劳,该咱们的跑也跑不掉,吃不撑就算你本事了!”
汪仕贵这下被点明白了,也不再纠结宋齐勋的劫案在不在他手里了,而是想到后面剩下的那一大摊子,他就兴奋得连胳膊上的疼痛都忘了。
的确如杨谦所说,拿下宋齐勋之后,摆在丙字班面前的案子可就太多了!
“杨爷,那咱们这是先办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