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玉不肯接过令牌。
沈安言叹了口气,又轻声道:“我这不是在交代后事,如今以我的身份,就算不用这块令牌,天机阁的人也能为我所用,但你在宫内多有不便,拿着这块令牌,处理什么事情都方便些。”
虽然,他的确没打算活太久。
杨婉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令牌接了过来,但为了保险,她还是说道:“令牌我要拿着,但玉凫必须留在你身边。”
玉凫是她的贴身侍婢,也是她最倚重最信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她,把玉凫留下来,若沈安言真有点什么,她必定会想方设法通知自已。
沈安言自然明白她意思,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她如今已经是红袖的人,留在我这里自然是方便的。”
见沈安言没拒绝,杨婉玉便以为是自已想多了。
她将令牌握紧,又看着沈安言认真道:“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一定会保住这条命,最多十年,我必定能接你回秦国,到时候,即便你不想入朝为官,也不想再当天机阁的阁主,也不要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相信我!”
沈安言自然是相信她的。
若没有杨婉玉,他现在是个什么玩意儿都还不懂。
说不定,早就一滩烂泥了。
他笑着点头,“我信你。”
但是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要强求,就算计划没成功,也要先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杨婉玉便笑了,“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以自已的性命为先。”
当然,该拿回来的东西,她也要一样一样慢慢地拿回来。
她其实对那些权势富贵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做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贵之人,若不是这个时代把他们逼迫至此,其实她更愿意去当一个云游四海的大夫。
累了,就随便找个茅草屋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再出发。
等老了,可能就选个山清水秀的村子常住,再收一两个小徒弟,把自已这一身本事传下去……
想到这里,杨婉玉忽然自嘲一下。
也是奇怪,她最近总是容易想起这些事情,总忍不住去幻想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这辈子,注定了永生不得自由吧。
沈安言也在发呆,但好一会儿后,他又看向杨婉玉道:“放心吧,就算计划失败了,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从秦国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