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也只是淡淡接了一句,“也没人会一直是小孩子。”
尤其是皇家出生的人。
皇帝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确实如此。”
而后又状似随意道:“那你是打算往后一直追随你皇长兄了?这位置,你是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萧景容依旧表情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父皇何必试探?我若真想要这个位置,皇长兄活不到今日。”
这话可是相当大胆了。
他能让住在东宫的太子殿下活不到今日,那也必定有能力让皇帝活不到今日,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话确实胆大包天,目无尊长。
但皇帝也没生气,只是道:“容儿,你该清楚的,你皇长兄容不下你。”
“那又如何?”萧景容反问道,“难道父皇要为了保住一个儿子,杀掉另一个儿子吗?”
文景帝的子嗣并不多,嫡子也只有两个。
还是同父异母。
其他的都是些不堪大用的,若是杀了太子,继承皇位的人选便只剩下萧景容了,但萧景容心里很清楚,自已当不了这个皇帝。
他说:“父皇请放心,皇长兄这一次杀不了我,下一次便不会再下杀手了。”
太子行事虽然冒险,却也不是蠢货,既然这次没有成功还露馅了,就不会再继续下手。
他不但不能杀萧景容,还得好好保护他。
否则,一旦萧景容再出事,所有人都会把这笔账继续算在他头上。
哪怕将来他继承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皇帝却微微蹙眉,“一个人要杀你,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自已摘清楚干系。”
萧景容便直面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皇长兄这次没把自已摘干净?父皇是觉得他无德无能没这个本事,还是太过紧张做事束手束脚,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既想杀,又不舍得硬下心肠痛快地杀,最后伤了自已。
若是换了以往,皇帝定然会龙颜大怒,毕竟没有哪个当老子喜欢被当儿子的不断反驳。
可这回,皇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皇儿啊,人心是会变的,他如今不敢痛快杀了,是因为心有顾忌,但一个人犯错的次数多了,便不会再有所顾忌……”
撕破了脸皮,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萧景容垂眸道:“所以儿臣说了,不会再让他有下次。”
皇帝隐约明白他是要采取什么措施,正要张嘴问个明白,可想到若萧景容真想说定然会说清楚。
既然没主动说,便是问了也不会说。
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