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白阿公问的是拉文德家的事,泰特斯依旧面瘫地站在床头,轻声应道,「再不会有人伤害贝儿了。」
尽管他们极少交谈,仅是为了照顾贝儿,才保持一派和谐,但他一直都知道,这位老人虽然看似脱线糊涂,但在越是严重的事情上却越是精明,明明不喜欢自己这个外来的养子,却不曾怀疑嫌疑最大的自己,甚至还说出这麽一句话——
『你们那戴什麽的伯父,成天没事一直来找阿贝仔献殷勤,还笑得那麽恶心,看了就火大!』
出乎预料的敏锐直觉,让他们不需多谈就达成共识,联手对抗家族亲戚,保护小贝儿在这财产争夺战中安然成长。多年下来,他们就算不是家人,不是朋友,却是的的确确的战友。
「那就好,那就好……」阿公低声喃喃半晌後,定定地看了眼泰特斯,才又望回窗外,「好家在贝仔乌哩(幸好贝仔有你)。」
平静的脸略动了下,泰特斯楞地望着那惆怅低语的老人,半晌便微勾起嘴角,「谢谢。」
「阿公~~」门忽地被撞开,来人想当然尔是那总欢快如孩童的贝儿,「医生说等下再做一次检查,迷问题就可以出院噜~」
「吼,还要检查瞎米(什麽)啦?」自门声响起,阿公立即一扫先前的沈寂,像个耍赖发脾气的大孩子抱怨道。
「嘻嘻~」贝儿习惯性地先扑向哥哥「偷」蹭了下,在发现某道八卦视线後,便红了脸地放开手,转扑向床上的阿公补蹭,表示自己才没有见哥忘阿公。
「害羞瞎(啥)啦?你们从小就亲来亲企的,阿公早看到瞎啦~」阿公贼笑地糗道。
「唔……」这下贝儿的脸又更红了,他抱着阿公埋住脸,闷声哼唧了会後,才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阿公舍摸时候知道的啊?」
「六年前就哉(知)啦!」阿公轻笑地拍拍这个宝贝外孙,「那次你舅舅舅妈过完年回纽西兰,好几个晚上都在偷偷讨论你们的事,还以为偶没听到,哼!尼阿公哇欸听力可好的勒!」
「咦咦?已经知道这摸久了?!」不知为何,贝儿觉得更害臊了。
「嘿嘿,连拎两欸(你们两个)跑去义大利偷结婚都资道喔~」
「呜咿……」
注意到阿公眼角的微湿,泰特斯无声地抿紧了嘴。
想来老人家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挣扎,不舍让孩子们受伤而默默地将泪往里吞,独自消化内心的冲击和失望後,选择祝福与陪伴,一如凌大牛与凌林琦之於凌小兔,这便是凌家人对彼此的爱。
「阿公是世上最棒的阿公啦~」埋在老人腿上的大男孩,闷闷地传出哽咽的声音。
「嘿,那不素当然的吗?」
好不容易哄好某只爱哭鬼後,阿公微笑地靠坐在床上,看着在泰特斯怀里撒娇灿笑的心肝外孙,脑海里不禁浮起另一张与贝儿一模一样的笑脸,他那从小捧着疼宠到大的宝贝女儿。
『阿爸,看!这是窝帮你和阿勾花(画)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