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风雪交加,死伤无数,尊主?亲自前往,救下“司嫣兮”。
失去?记忆的何雨胭防备心不高,对?尊主?充满敬意?。
尊主?主?动去?见她的时日增多,敛磬猜测,或许是试图让她恢复部分相关的记忆,问出?司嫣兮真正的去?向?。
他本以为自己猜准了,谁知道前几日,尊主?差不多是又一次,亲手杀死了她。
周围打翻的茶盏,满地的碎片,敛磬叹一口气,无论如何,她不能死。
她死了,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司嫣兮在?哪里?。
“束手无策,现在?找到的灵药也就让她吊着?命……”
“一直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这个状态光靠吊命,要的草药都难找得很……”
“要不还是让尊主?亲自来看看,或许她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尊主?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她,不然还用得着?对?她下手?”
“现在?除了尊主?,你有办法?我有办法?”
眼看争吵一触即发,敛磬打断:“我知道了。”
又是一桩头疼事,敛磬闭了闭眼。
他扶了扶额,忽然看着?“司嫣兮”的手背上,似乎少了什么。
可他到底见过司嫣兮的次数太少,耳边的几人?喋喋不休地又要打起来,敛磬皱着?眉快步离开。
-
温柔含笑的声音,“你给我惹了好大的麻烦。”
金碧辉煌的殿内,一男人?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匍匐着?听?高位上的男人?说话。
他接应清泉宗的事,终于?是被发现了。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那声音竟给他又抛了一个机会。
“我近来,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
闻言,男子抬头。妖孽美男的笑容轻柔,冷白的侧影清丽,只一眼就足以让他一瞬间失神。
又忆起此人?的诸多恶行,怕得腿更软几分。
可他也是堂堂男子汉,硬是鼓足勇气仰起脸,“什么机会。”
修长?的手随意?丢出?一道灵符,漂亮眼眸溢出?轻快的笑意?,占琴落戏谑地勾了勾唇角,“自我了结的机会。”
“……”
男子看着?地上的火咒,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他用尽全身的灵力,运出?一道烈火,结合火咒大喝一声,“士可杀不可辱,占琴落,你受死吧——”
几乎是丢出?灵咒的一瞬间,火烧反到自己身上,他痛喊出?声,“反噬咒!!”
“呃啊啊啊啊!”
空旷孤寂的殿中央,活生生被自己烧死的人?痛苦地滚地,焦味渐重,喊声嘶哑痛苦。
期间夹杂占琴落好听?的轻笑声。
不久前,敛磬正要进殿门,正巧听?见男子大逆不道的发言。
他叹口气闭上眼,选错了啊傻逼。
在?外面等了一会,听?着?人?差不多烧透了,敛磬才重新入殿,满地的鲜血,铁锈气味浓郁。
高位之上的俊美男人?懒懒地支着?下巴,肤白貌美,不染纤尘的白衣更衬得肌肤白皙如月光,一双妖孽的美眸扫过来,如盈满璀璨星辰,勾人?心魂的漂亮。
敛磬示意?一个眼神,被鲜血场面微吓住的侍从利索地上前收拾,双腿无法自控似的如筛子抖动。
敛磬心下也有几分复杂。
他从多年前秘密追随尊主?,以前虽说也不认为尊主?是善茬,但不如现在?残忍,要取人?性命前还戏谑似的玩弄,给人?希望,再无情?毁灭。
明明在?温柔地笑,可眼底冰凉的笑意?,像是随时会伸出?手,攥在?你的脖颈上,随意?地将生命拧断。
喜怒无常,偏偏美得惊人?,柔软的外貌极具欺骗性,仿佛绽放的高岭之花让人?以为可接近采摘,却在?碰着?刺后发现比毒药还让人?惊痛到骨髓里?。
禀报完宗门的诸多事项,敛磬深呼一口气,最后才提及何雨胭的情?况,可能救不活了。
“……”
谁能想到,从来都无人?能破解的结契,竟然能以转移的方式,换到另一个人?手里?,让结契除了追踪的作用外,已不再一命换一命。
连他都忍不住猜测,难道司嫣兮真的一早做了准备,精心筹备到这一步?
“是吗。”漫不经心的声音。
占琴落的视线落回手边的暖灵石上。
这几日来,结契的力量不弱反强,他还以为何雨胭命大。
“能找到保住手的方法也行。”
占琴落淡漠地掀了掀眼皮,语气懒懒地说道:“或者把她手上的字,连皮带肉地剜下来。”
这一瞬间,不久前才恍惚看见的画面涌入敛磬的脑海里?,他直觉是很重要的事。
猛地,他忆起药铺前看见的背影,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测,涌上心头。
或许是——
“敛磬。”
他沉默得太久,反常得足以引起占琴落的注意?。
敛磬愕然抬头。
他看着?尊主?美得雌雄莫辨的脸,想起近日来喜怒反差得难以猜测的脾性,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镇定?。
敛磬艰难地开口:“我可能,看见了……”
-
日落黄昏。
司嫣兮和跟着?的侍从办完事,在?路边吃小摊。
嬉闹的街边叫卖的多,热闹非凡,两人?一人?一个糖葫芦串拿在?手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这侍从不愧是从小跟着?蓝赖容的亲信,进退有分寸,聊起天来天南海北的都能聊,对?她的了解也多,司嫣兮没什么要顾及的。
忽然,街上冒出?好多人?,毫无理由的,一个个惊慌至极,逃亡似的东边跑。
一个人?开始无缘无故跑起来,往往能带动其它人?也慌不择路地逃窜。
一眨眼功夫,大街上逃跑的人?越来越多,跟疯了一般,引起更多恐慌。
司嫣兮一抬头惊了,这架势,她还以为是丧尸来了。
侍从紧张地丢了糖葫芦,抓紧司嫣兮的手,“难不成是来抓姑娘的?!”
司嫣兮目瞪口呆地看着?卖糖葫芦的小哥甩着?一杆子的糖葫芦,百里?狂奔。
她震惊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嚼嚼嚼,“要抓我早抓了。”
侍从左右张望,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魔宗要封城找人?。
立刻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咱们快走吧?!”
司嫣兮站起身来,垫起脚逆方向?看。
咬一口糖葫芦,嚼嚼嚼,“等会儿,不着?急,我看看热闹。”
司嫣兮逆流人群,走出几步张望。
侍从急得焦头烂额,又不能抛下她不管。
奔走逃逸的人头攒动,好心的年迈老汉抓了他的手臂一下,“快跑啊!”
“魔宗啊,是魔宗的人啊。”
“太吓人了啊,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阵仗……”
老汉身旁的青年人抓着父亲颤巍的手,推着他的肩膀朝前,“快走快走。”
侍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显然,慢悠悠吃糖葫芦的姑娘,根本不怕什么魔宗的人啊。
情急之下,一个想法?冒出头来。
他着急小跑到司嫣兮身旁,“清泉宗的!听说是清泉宗在抓人!”
糖葫芦咬碎在嘴里,淡红色的糖片粘在唇上,司嫣兮呆了一下。
一口咬完剩下的一个糖葫芦,司嫣兮反手抓着侍从的手腕,“跑!”
-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得罪清泉宗,但?在情况明朗前,得把手里的预言石保护好。
两人一前一后?躲进巷口,司嫣兮反手拉了一个隐去行迹的结界符。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拍手,“危机解除。”
侍从:!!!
清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
他指了指街对面,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的蓝家府邸。
抖动的手指彰显着手主人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
巷外满街尽是装备整齐的魔宗修士们,一个个眼神?凶恶,都?是邪修出身,光一个眼神?看过来,侍从都?吓得腿软,生怕脆弱的一张结界符咒保不住太久。
他在北方蓝家呆惯,和?平氛围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前些?日子的奔波逃亡,已经是他最恐怖后?怕的经历,谁想到还能来第二遭。
“哦,还是魔宗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