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楠心里一颤,指甲陷到手心里,掐出白印尤不觉疼,紧张地把许衷初看着。
这丁警官就是靳恪初回奉天城时,进行现场侦查的那位老警官,也是那日以为靳恪要寻短见,在下面苦口婆心的丁叔。他一直在跟进这个案件,尤其是对许衷初将被害人放倒的奇异手段上了心。
许衷初缓缓抬头,面上浮起了一个抚慰的微笑,对着周遭的空气看了一遍,这才对丁警官坦言道:
“你知道的,我给被害人都灌了假酒,睡得神志不清又有何难?至于为什么会同一时间醒,估计也是凑巧。这世间这么多的巧合,你刚才说的那周仪的丈夫是施一羡的手下,不也是巧合吗?”
丁警官一时气结,“好!你就嘴硬吧!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鹿楠眼眶又止不住地湿润起来,原来许衷初从一开始,就替她想好了退路,从一开始就准备把事情全部揽到他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利用她。
可是,还是利用了她。
但是她紧抿嘴唇,强忍住了,若是哭出了声音,又要闹出荒诞的事。
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靳恪今夜化身方先生,也喝了不少许衷初递来的假酒。她担忧的看向靳恪,他先是一愣,心中微动,面上倒没有什么变化,轻拍她的肩,示意自己无事。
门口忽然一阵躁动,穿着睡衣的施一羡打着哈欠,被警察给带了进来,神情很是不豫,“大半夜地把我这老实人给叫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走进来后,才发现审讯台前已经坐了不少熟人,他眸间闪过一瞬的异色,随即熟络地与郑嵩之打着招呼,“哟,郑兄竟也在这里?”
郑嵩之笑容古怪,也不理会他。施一羡自讨没趣,正准备问丁警官找他何事时,门口又被送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神色惊慌。施一羡面上的表情登时一僵。
丁警官笑得深意,“很好,周仪与费聪也到了,我们开始吧。”
紧接着他便把刚才对许衷初说过的话,又对刚到的三人说了一遍。
周仪年过三十,唯唯诺诺的样子,往这审讯台一坐,魂已经吓飞了一半。当即便伏罪道:
“警官!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看那许衷初拿钱来买少量的工业甲醇,我也没有过多在意,就卖给他了。若是知道他要拿这害人,我定是不会卖给他的!”
一旁的费聪也责怪她,“当真是妇人之见!这种买卖可是背地里能做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施一羡在一旁找了个板凳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竟眯着眼睛,准备补眠。郑嵩之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
丁警官故意分两波人去接他们,为的就是避免他们提前串通好供词,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地对许衷初道:
“你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也不要畏惧强权报复,有什么事,我们警方都可以给你端着。”
许衷初似乎对面前的情况早有预料,深埋眼中的无助,转而认真地看向丁警官,“说再多次,也只会有一个答案,全是我一人所为。”
丁警官的眼中阴翳遍布,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终是败下阵来,大手一挥,“来人,把他关起来。”
然后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再来人,把周仪也关起来。剩下的人,可以走了。”
他说完便愤愤难平地转身离开,郑嵩之一口气没缓上来,当即晕倒在原地,随从大惊失色,急忙叫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