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如同爬山涉水,一会儿过山一会儿下海,沈瑶又哭又笑,激动得语无伦次。
沈展被同窗吆喝着一道回了国子监跪谢恩师,沈瑶带着丫鬟喜极而泣回九阳巷,人还没到家里,便有里长武侯带着人敲锣打鼓到了沈宅门前,沈瑶兴高采烈开门待客,拿着银子吩咐长工去采买,这一夜便在宅前办起了流水席。
会试过后便是殿试,亦不敢掉以轻心,沈展托人回来告诉沈瑶,他要在国子监研读功课,会试及第的除了沈展也有文诺,果然应了沈瑶的话,今年名额扩了一倍,文诺挂在会试尾巴上。
沈瑶再没这么高兴的,想起父母多年夙愿达成,沈家真正将跻身官户了,心底由衷快慰。
殿试在三日后举行,沈展因生得风流俊俏,对答如流,很得新帝喜欢,被当堂点为探花郎,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状元郎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游街时所有风头都被沈展给抢了。
自古以来有榜下捉婿的风俗,沈展这一高中,来府上说亲的踏破门槛,这回来的可是官媒,结识的也是朝中世家大户,一进门瞥见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俏生生立在那里,官媒心花怒放,一问得知沈瑶是沈展的嫡亲姐姐,早些年成过亲后与丈夫和离了,便起了些心思。
这两日,沈家门庭若市,沈瑶忙于应酬都没功夫打理铺子的事,最后还是沈展出面,说什么嫡姐未嫁,他便不娶,这下好了,官媒集中火力瞄准沈瑶,四处帮着沈瑶牵线搭桥,一心要把沈瑶给嫁出去。
这些消息一字不漏被传到谢钦耳郭里。
这段时日他不曾露面,哪怕殿试,他亦不曾参与,他不想与沈展打照面,以防给旁人留下把柄,说沈展是靠他及第进士,他希望小舅子仕途清清白白。
可他也不能坐视旁人给沈瑶说媒。
六月初六,琼林宴。
朝廷下旨让新科进士携家眷入宫赴宴。
沈瑶想起曾嫁给谢钦,万一遇见熟人便有些尴尬,
“我还是不去了。”
沈展却是不肯,凉凉打量她,“怎么不去?莫非你心里还有他,不好意思见他?”
“哪有的事?”沈瑶高声辩驳,双手拽着绣帕稳稳当当坐着,“我这不是为你着想,若叫旁人晓得我是他前妻,我怕”
“怕什么?难道你一辈子躲着不出门?再说了,我今后要在朝廷一展志向,与谢钦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索性大大方方见了罢。”
沈瑶还要说什么,沈展却非要拉着她出门,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趁机让姐姐露露面,早日寻个郎君嫁了。
如今的沈展已不是过去的沈展,他有足够的底气给姐姐撑腰。
沈瑶无可奈何,在马车里拾掇了衣装,跟在沈展身后匆匆入了宫,幸在她嫁给谢钦时,时常入宫,对宫里的规矩门儿清,在一众新科士子家眷中显得落落大方。
三年战乱,皇权交迭,世家还是那些世家,皇亲贵戚却被重新洗牌。
当年先帝被女真所逼吐血而亡,不少王爷皇子趁机动乱,是谢钦暗中安排人手稳住了局面,将当时还是七皇子的新帝扶上了宝座,而这个间隙,先帝幼弟齐王爷曾小小拉了七皇子一把,七皇子登基后,十分信任这位皇叔。
新帝虽年幼,却也晓得製衡的道理,一来定了郑阁老孙女为皇后,二来宠幸这位皇叔,以他来压製谢钦。
谢钦朝野威望隆重,手握实权,压根没把这位绣花枕头的皇叔放在眼里,不过为了给皇帝面子,平日里还是礼让齐王三分。
齐王此人,还算贤明,却有个毛病,他好色。
琼林宴上,花团锦簇,齐王站在桥上有意无意瞥着前来赴宴的女眷,一眼就被沈瑶给吸引住。
沈瑶今日装扮不算华丽,隻穿了件薄荷绿的裙衫,原想在人群中隐身,可惜天不遂人意,其他女眷穿金戴银,不是娇艳的海棠粉,便是灼丽的牡丹红,这下反而将沈瑶那一抹绿给突出得明显,再加上那张脸实在称得上国之姝色,一眼便被齐王给相中了。
齐王看见沈瑶委实有些走不动路,立即着人打听是何许人也。
他原先名不见经传,阴差阳错不曾见过沈瑶,不知她是谢钦前妻。
不一会内侍回禀他,沈瑶是新科探花郎的姐姐,而这位姐姐恰恰和离在家,一听是和离过的女人,齐王越发感兴趣了,若是正儿八经黄花大闺女,他还不好下手呢。
身旁侍从见他双眼冒光,不由地劝诫,“爷,人家可是探花郎的姐姐,属下观那探花郎,器宇轩昂,非池中之物,不像个送姐为妾的人,咱们府上有王妃呀”
齐王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光瞧两眼已心花怒放,推开侍从的手,“区区一届新科士子,我若将他遣去边县,他能奈何?”
“她一和离妇,我许她一个侧妃已是绰绰有余。”
午时初,沈瑶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延庆殿,殿内济济一堂,男女分席,当中隔了一道珠帘。上席是官宦夫人,下席是新科士子家眷。
宴席未开始前,大家相互走动,活络关系,真正出身草根的士子并不多,这些新科士子要么本是朝中世家子弟,要么与朝臣沾亲带故,随意拧出来一个也是有些来头的,唯独文诺与沈展没有,今日赴宴的是文诺的母亲,她一眼喜欢上沈瑶,言谈间文夫人打听沈瑶喜好,颇有亲近之意,心里想,儿子虽然没有沈展出色,可沈瑶毕竟和离过,若是沈瑶愿意嫁给儿子,定是一门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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