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没品出这五个字的意思,抬眸看着他。
江季风松开牵着她的手,把原本挽在另一个臂弯上的西服,潇洒的搭在肩膀上,随后,低眸,面对面双手握住她单薄的双肩:“你在谈起许青默与我的交好时,我没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一点醋意。”
温漾哪里知道他会这么一本正经,在谈事间隙还能说出这种令人脸红的话。
她拍开他的手。
他轻笑,回归了正经。
夜晚海边的风吹动他的衣服,他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润,像是谦谦君子,哪怕被误解了也依旧是谈笑风生,云淡风轻的解释:“我与许青默的关系,仅限于她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好友,以至于我们从小就认识。但要更多一层的关系就没了。”
“当初我母亲的确是有想法,要撮合我们,但被我拒绝了,我对她实在是一言难尽,”江季风说起许青默,就像是在描述一个陌生路人那样:“她喜欢把我在学校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我的母亲,以此来让我母亲喜欢她,但我从小便与她合不来,我很不喜欢她的自以为是。”
温漾觉得江季风说的是有道理的,许青默那晚的姿态和说话的语气就是令人觉得自以为是。
可她心底到底是有疑问的,比如:“那为什么宋琸那晚和我发微信,说许青默留学回来,让我去酒吧,还笃定你一定会去。”
“你是说酒吧那天?”江季风好冤枉的解释:“我不知许青默会来,从兰山回来后,你就有些郁闷,宋琸找我后,我就想带你去放松一下,而且宋琸说你已经答应了,我便说一起去。”
原来是宋琸瞒着两边都说去,他们都被宋琸摆了一道,温漾好无奈。
“那既然与她不好,那为什么,宋琸给我发的照片上,她的生日宴会你还去参加?”海风吹乱她的发丝,细长的手指想将发丝挽到耳后去,却被眼前的男人快了一步。
他温润的指腹撩起她的发丝,替她挽到耳后,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微不可见的笑意,似在笑他的柔情、也似在笑她的可爱,居然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不理他。
“许青默与宋琸是好朋友,他在高中时期曾暗恋过许青默,但不允许我告知别人。你也要替他保密,”江季风说:“当时,是宋琸拉着我去的,我便不好推辞,去到才知是生日宴。”
那时候都已经两三年前,与温漾不相识,唯一的挚友就是宋琸。
江季风这人看似冷血淡漠,但对宋琸,到底是交心的。
江季风并没有很刻意的去解释这个误会,就像是聊天那样,但他说话总是慢慢的,调子稳稳的,令人好生愉悦,也具有十足诚信,她无需刻意去看他的眼,都已完全相信。
他们又继续在海边前行,拉着手,月光下面的影子在身后拉长交叠。
“至于你说的我对你的好,别有用心。”江季风轻笑:“这件事情是我的疏漏,令有心人可逞,可见我对你还是有所亏欠,所以才令你信了这歪理。”
“那倒不是,”温漾在浪声的鼓动下,她嘀咕了句什么。
江季风没听清,迁就的侧耳,道:“说什么?”
他不但五官好看,连耳朵的轮廓都精致,沉木香和洗发水的淡香被海风吹散,她别开视线,踮起脚尖,嘴唇贴在他的耳边,道:“是你对我太好了。”
好到让她怀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感觉到配不上。
所以才让许青默有迹可循。
海浪送来一声低笑,他干脆看向她。
视线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眼眸含笑,好轻的说:“对你好,与第三人无关。”
这就是他的解释,对上那双温润坚定的眼眸,温漾像是能看见他内心的声音。
她相信他。
但视线收回后,才发现他们太近了,近到随时能唇齿相贴。
呼吸交织,湿热轻慢。
温漾双眸轻颤,微微的向后撤,两个人你来我回的说了那么久,心照不宣的解除了误会,也终于把想问的问到了点子上:“既然不是因为江阿姨,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真不知道?”他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温漾故意不令他舒坦。
夜色美丽,海风温柔。
他不与她对抗,顺着告知。
声音很轻很轻,也很认真:“因为心里装着你。”
——因为心里装着你,所以才对你好。
他的心里装着她。
那些庸俗的喜欢、钟意、好感,都在这句话前黯然失色。
其实在很多个瞬间,她就曾有想过他会不会、是不是喜欢她。
在她生病时塞进嘴里的那颗糖,在他突然出现在兰山陪她出差,冒着大雨砥砺前行陪她在村子里过夜,在他为了满足她的口腹,想吃蛋糕就定了整个公司的这些时候。
但又不敢枉自肯定,毕竟每每冒起尖尖时,却又会陷入自我怀疑,怀疑她凭什么呢。
在自我怀疑和得不到他肯定答案时,选择信了第三人的挑唆,她怕被抛弃,怕沦陷,所以带着失落远离。
得知他猫毛过敏时,那份压下的心动又开始冒头,当他突然出现在三亚时,显然她已肯定。
但听见他亲口承认时,心里还是会像扔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石子,激起千层浪。
温柔的海风吹来,明明是一月,却有些潮湿闷热。
猜测和亲口听他说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像踩在云端,之后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嘴角扬起的笑,更是无声地在宣告自己的内心。
“可你不是...”温漾轻声:“不是去和宋琸说,我送你平安符,你担心我对你有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