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何要拒绝——”

楚千秋突然想到了理由。

因为有了武相高手，就有了对抗朝廷的资本。

“范家是皇商，说得通透一点就是皇家的狗。”

“狗要有狗的自觉，不能使自己太过强盛。”

“八大皇商没有一个家族拥有武相高手，也没有一个家族拥有宝兵。”

“否则以范家的能力，又怎么会弄不到呢？”

“昔日天剑门的内门弟子斩了钱家的人，也不过是驱逐门派，还能在江湖上逍遥自在，换成其他宗门，可能吗？”

这间密室不入第六只耳，范承泽说话无比的直接，让楚千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谓交浅言深，这范家主究竟意欲何为？

“楚大人，请喝茶！”

范承泽说了这一通，见楚千秋沉默，便替他泡了一杯茶，楚千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像是福至心灵：

“范家主是想让我转达义父吗？”

否则咱两个初次见面，你给我说那么多的东西，这不好吧。

范承泽一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

“相逢不如偶遇，正巧碰到了楚大人，楚大人不会怪范某话多吧。”

“范家是工匠出身，能有今天的财富，靠着两样东西，一个是本分，一个是皇恩浩荡。”

“不管这天下姓什么，家族，宗门总是需要工匠们替他们干活的。”

“没有工匠就没有兵器，宝甲，军械，只要范家还肯老实干活，总还有一口饭吃，这便是本分。”

“而当年范家帮助了太祖，给太祖提供灵兵，成为八大皇商之一，可以从朝廷获得大量珍贵的矿石，享受了三百年的富贵。”

“所以范家不会逾越本分，也不会帮助神威军。”

“虽然从五十年前，范家便在龙大将军的牵头下，与神威军进行了合作。”

“但宰相大人有令，让聚宝阁从灵州撤出。”

“还请楚大人在刘都统面前多美言几句。”

说到这里，楚千秋终于明白范家主的意思了，他们要把灵州的生意撤出去，减少灵州的灵兵供应，以免双方爆发大战的时候，神威军取走灵兵强化战力。

到时候范家免不了一个从贼的罪名，但他们也不想得罪刘都统。

“为陛下大婚的献礼也是一个幌子吧，要名正言顺地把聚宝阁撤走。”楚千秋恍然大悟，再一次体会到两大势力的碰撞会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

就连八大皇商这样的势力都为此深感恐惧，并开始着手撤离，恐怕很多宗门也做出类似的选择。

“献礼是真的，撤走也是真的。”

“请恕范家无礼。”范承泽十分无奈地说道，像是在告诉楚千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