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助我报仇。”
那青年男子没有离开,反而在地上磕头不止,他磕得很用力,把头皮都给磕出血来。
“大丈夫做事,何须这般向人磕头,起来吧。”
楚千秋没有磕头的爱好,让阳广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你姓甚名谁,要报什么仇,不去六扇门,京兆尹报案,来我这里做什么?”
楚千秋万万没想到,他来了上京不到两天,也不是京兆尹,就有人来找到伸冤。
“下官工部员外郎盖英。”满头白发的青年喟然一叹,禀报姓名像是有着切齿的痛恨。
原来是你。
这工部员外郎也算是从五品的官员了,论官职而言,比赛包公这种苦哈哈的县官要高上不少,放到前世属于厅级,怎么也不是小喽啰了。
只是工部员外郎偏向技术官僚,外加京官,所以日子不如赛包公过得潇洒,没有那么多百姓可以鱼肉。
但工部管理各项矿场,工匠,屯田,水利等等,有督查的特权,每年范家、唐家都会打点一二,什么冰敬、炭敬、润笔费统统都有。
虽说是京官,日子却也过得不错。
盖英本是进士出身,二甲第十七名,授工部主事,后得恩师的赏识,被快速提拔为员外郎。
同时他在工作中与雨州柳家的嫡女有了好感,可谓是好事成双。
这雨州柳家有着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制衣坊、乃是天下有名的豪商,柳家觉得盖英年轻有为,是一个潜力股,双方一拍即合。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大婚之后,徐世子是玩得高兴了,然后新娘子自尽而亡,新郎官一夜白头。
盖英受了无尽的屈辱,却连冲冠一怒的资格都没有。
他出身寒门,念得起书,却支撑不起练武,只是随同窗们一起学习了最大众的《吐纳法》,一个蓄气小成都不到,只是强身健体的水平。
就算他愤怒到了极点,连上京八害的小弟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徐世子本人了。
更何况他家里还有父母,还有其他亲戚,难道要让自己的原因,害他们贬为贱民吗?
神武朝有良贱之别,一人犯了大罪,整个家族都会沦为贱民,像是三代不得科举都算是轻的。
“我们惹不起,算了吧。”
“这都是命,她命不好。”
盖英的岳父痛苦地说道。
从那以后,盖英就沉默了,没有再娶妻,甚至连班都不去上了,工部的同僚们可怜他,央求着上面给他保留了待遇和职称。
他除了日夜读书外,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是听说我抽了徐世子的耳光,这才来的吗?”楚千秋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就猜出了对方的来意。
“是,大人。”
“你为什么肯定我会助你报仇呢?”楚千秋听懂了盖英的话,是助他报仇,而不是为他报仇。
“我与徐家已经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