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怎么了?”师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我听她声音里竟然是真切的诧异,不禁也有点诧异,这莫不是真格儿的神经病,他娘的你下的毒你会不知道?
“我以为……”她摸了摸我的眼睛,我赶紧闭上眼,感觉指腹在眼周摩挲一圈,“原来当真看不见。”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从她掌心恶狠狠抽回手。
师姐也不在意,抬着我的下巴盯了半晌,忽然笑道:“瞎了的样子倒也有趣。”
如果手上有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捅她,捅她,再捅她。
一个湿软的物什在我脸上擦了擦,我一愣,本能地往后躲去,却被人牢牢按住:“别动,擦擦血。”
感觉是浸了水的帕子,在我眼睛鼻子下巴上轻轻擦拭。我想象了一下此刻自己的模样,该是十分狼狈的,似乎我与师姐每次遇见必然又流血又流泪,简直是个诅咒。
我跟着她走到院中,门前隐约停着辆马车,夜色沉寂,空气清冽,鼻尖飘过一丝血腥气,几丈外一个声音恭敬道:“大小姐。”
身子猛然腾空,师姐一手拎起我扔进马车。
“记住,今晚见过你们的人,一个不留。”
即便看不清楚,我仍趴着车窗望了客栈最后一眼,忽然想到,我还没有吃到江南的鱼。
第五章
出逃失败的这一夜,我的心情很暴躁,跟在师姐身后不免低眉耷眼,等进了山庄,发现四处灯火通明,大家都没有睡觉,一副御敌来犯的阵仗,不禁吓了一跳,但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迎面一个白扑扑的人影冲过来,一把搂住我:“花花!你去哪里了!”
我被勒得翻白眼:“放开……”
下一刻又被抓着肩膀左摇右晃:“魏鸢说你丢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担心你个蛋啊!
是谁让丫鬟给我通风报信说师姐要跟长老们商谈大事的!不就是暗示我可以趁机溜走吗!魔教里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教主。”师姐淡淡出声。
来人这才松开了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饱含深切的担忧:“花花,你没有受伤吧?没有给人欺负了吧?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让魏鸢去杀他全家。”
想我刚被掳来那会儿,听见这伙人总把砍手砍脚杀人分尸之类的字眼挂在嘴边,还惊吓了一番,眼下已然习惯,从善如流地打了个哈欠:“小白啊,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堂堂魔教教主一个拳头击掌:“那好,让魏鸢送你去休息,明天我再找你玩!”
玩你个头啊!我在心中咆哮。
再跟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玩一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