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潜水服的头顶有一盏射灯,可以照亮一定范围的水域,让人不至于完全摸黑前进。
鹊舟转动着脑袋让头顶的那束光照到不同的地方,不断搜索着大蛟的尸体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海里的风光比鹊舟想象中的要美上许多,也复杂许多。太多太多的海洋生物肆意生长在海底,不时还会有一些一看就不怎好惹的大鱼出现在视野尽头。
由于不太清楚这些鱼类是否拥有主动攻击人的特征,几人在发现这类庞然大物时都会主动避让开来,尽可能不把自己暴露在大鱼面前。
也就是在这东躲西藏的过程中,文砚发现鹊舟不知道去了哪里。
突然地走散让文砚心生不安,他快速地摆动鱼尾在附近游动着寻找鹊舟的踪影,却怎么着都找不着。
怎么会找不到呢?明明鹊舟的头顶是有灯的,只要循着光总能找到他,可为什么每次他顺着光找到的人都不是鹊舟,而是别人?
该死,会不会是海水诱发了鹊舟体内的污染源?可上一针明明刚打完不久。早知道下水之前就再打一针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
文砚开始愈发着急的寻找起来。
海底的漆黑让人心中的不安越演愈烈,文砚漫无目的的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海水中乱撞,恍惚中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这样在水里寻了鹊舟很久很久。
久到让人心生绝望。
这种绝望感来得太快,让文砚第一时间就知道这种绝望来自于那段被他遗忘的记忆,而非现在正在经历的。
他以前也这样在水中找过鹊舟么?最后他好像没有找到。所以鹊舟就是死在这样的海水之中么?
这个合理的猜测让文砚感到恐惧,他更快的在水里游动起来,视线不停的从那些头发般密集的海草缝隙里划过,生怕自己就错过了可能被缠绕在其中的人。
忽然,就在文砚经过一片珊瑚群的时候,一只手猛地从后方拽住了文砚的胳膊。
文砚的身体在惯性带动前又往前冲出些许,连带着那人也被一起从藏身地里拔了出来。
文砚猛地回头看去,看到了一双藏在头盔之后的深黑色的眼睛。
那是鹊舟的眼睛。
鹊舟在文砚停下来后连忙一个后撤带着文砚一起游回到他先前的藏身处里,在文砚开口吐出第一个泡泡的时候抬手隔着头盔在唇前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文砚保持安静。
文砚立马闭上了嘴,然后顺着鹊舟手指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从珊瑚群中心位置的某处伸出的一根随着水波轻轻摆动的……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