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娘先被下了舌头,再一听“祖坟”快要被气炸了。这祖坟也是有讲究的,事死如事生嘛,当年大伯家欺负颜启家,这祖坟上也是做了文章的,分的地方也不好。颜老娘当时争不过,丈夫埋的还行,分给她们母子的区域就很差了。
只是一听到哭儿子,她心里难受,也哭了起来。
大伯家一看有门儿,鼻涕一攥,往地上一甩,吐一口浓痰,还伸脚拿鞋底搓了两搓,把这液体搓成一滩。乡间生活条件不好,泥土地多,就在一溜铺一片芦席就得。这正厅上铺的是上等的席子,拿挑的草,染而复熏、编出花纹,进门就要脱鞋拿袜子踩的……
颜神佑站门口儿一看,又退后半步把鞋给穿上了。穿好了,觉得四周动静不对,左右瞄了瞄,她爹娘、刚刚赶过来的叔伯两家人也齐刷刷正那儿穿鞋呢。
穿好了鞋子,就听那位伯祖父语重心长地道:“他婶子,大侄子去了,你可不能倒啊,活着的人,还得过日子呢。”
这话说得很以,颜老娘点头道:“是。”
伯祖父又说了:“他去了,我这做大伯的知道晚,但也不能不管他的身后事。祖坟里他原分的那块地不甚好,须与他换上一换,只是既已分妥,再要换,你们须拿出千匹帛来!不然也不好换不是?还有,他去了,这家也得分呢,我做长辈的,便与你们主持一下。”
颜老娘其实一点也不糊涂,自打颜启死了,她老实得很。颜启没死,她都知道楚氏生了三个儿子,不能再欺负得太厉害了。现在一听要分家,她就怒了:“我还没死呐!”她想的是,这尼玛要分家了,她怎么办啊?
门外颜神佑惊呆了,这人带了脑子没有啊?这真是颜启他亲大伯啊!一样的蠢呐!亲妈还活着呢,怎么可能分家产啊?真要分了,颜孝之就别想袭爵了!颜孝之虽已是确定袭爵做县公,但是要走手续,尤其是还要定制个官服、佩饰之类的,这得量体裁衣,且得准备呢。越好的官服,花的时间就越长。
里面楚氏也没想到这一位这么配合,居然想分家!只说了一句:“家不可分。人已入土,怎么可以打扰安宁?”
大伯母差点啐到她脸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擦!猛士!】门外一言不发的人们集体用看烈士的眼光看着这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大妈……
颜老娘火力很猛地对她大嫂道:“我家的事,她男人的事,她没说话的份儿,你有么?你这老娼-妇!当年狗儿要多吃个野菜团子你且要剁着刀板儿骂三天,你这老猪狗倒有份儿说话的了?!”
大伯母傻眼了,亲,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亲,这货不是很好糊弄的吗?她一呆,她的女儿们却机灵,事先说好了的,得一把拿下颜老娘,然后才好施压!一齐上来,一人把住颜老娘一条胳膊,左右摇着:“婶娘,这也是为了您好。”
颜老娘天生听强势的人的话,死活不肯答应,手一抖,硬要把这俩给抖开了去。颜孝之深吸一口气,举步入内,先给祖母、母亲行礼,再问:“这是何人?”对呀,他见这些人的时候还小,不怎么记事儿呢。
又是一套认亲。长房来人便如此这般将事一说,还觑着他们兄弟的脸色,看他们对“分家”有什么看法。看法个p!分个p!天下都快大乱了,分分分,分散了好被人各个击破吗?哪怕分,也是分完了还要抱团的好吗?这些人猥琐的眼神是要干什么呢?
没人答应。颜老娘已经哭起她儿子死后不得安宁来了,挣扎着要往门外走“去衙门说理去”。不能去呀!大伯家是要求财来的,让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