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对“混沌初开”的感悟,翁锐现在对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信心,几次和人交手,他也确实感受到了自己实力的增长,临战的经验也在与日俱增,面对玄一一开始就提升起来的气势虽说有点意外,但也毫无惧意,心中的感应借势而生,右脚急速后撤,整个人身几乎成了旋转之势,转动中长剑回守,借助旋转在身前已经竖成一道道剑影,两剑一触,一声脆响将玄一手中的剑格开,趁势身形飘向一边,手中的剑已经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斜斜的朝玄一冲上来的身体削去。
这一回合玄一率先攻出一招,但翁锐却在瞬间连出两招,“守中式”旋转中化解玄一的攻势,“飘风式”在两人错身之际又攻出一招,天衣无缝,一气呵成,连玉虚真人都颔首称道。
玄一要大翁锐很多,起码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跟随玉虚真人多年,他用的并不是翁锐他们学的道家入门剑法混元剑,在剑法上的见地更有不同,他见翁锐能将两招看似简单的混元剑法运用到如此境地不由暗暗称奇,但也不敢迟疑,脚下一较力,前冲的身形陡然反转,不但恰到好处的躲过了翁锐的一削,还手挽剑花点向翁锐的手腕。两人起手的速度都很快,交互变换,转眼间已经过了十数招。
虽说都出于道门,两家还颇有渊源,但两人的剑法路数却各不相同,翁锐使的剑法玄一也练过,但后来却走了其他的路数,虽然明白招数,但从翁锐手里使出来却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有时候是气势和变化,有时候是速度和力道,更让他惊奇的是有时候竟然让他感觉有形无实,不知从何下手。
三十出头的玄一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出道以来在年轻一代中已经是罕逢敌手,今天本想是手上加点压力让翁锐有所表现,有点给翁锐喂招的意思,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把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小师弟小看了,他的剑法古朴大气,不但具有强大的抗压能力,还时时透着一股子灵动的道韵之气,这对他来说既感新鲜,又富有挑战,不竟好奇之心大增,瞬间释放出他的全力,他想充分去感受一下翁锐剑法中所蕴含的美妙。
对翁锐来说,除了对他的剑法有了更新的理解,和玄一比试他显得更加放松,蒙成和天灵子都是想要他命的主,在这里这些都不存在,他可以更加收敛自己的心神,打开身心对外界的感应,让剑道中蕴含的混沌之气慢慢的挥洒出来,成形,成力,诚招,玄一强大战力的带动使他感到自己的领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兴奋之处,不由啸声连连,玄一也是一声清啸,身体高高跃起,长剑闪出一道寒光直劈下来,竟然使的是一招混元剑法“分天式”,翁锐也不含糊,身形晃动,手中长剑左右翻飞迎向玄一的长剑,居然是刚才玄一使过的一招剑法“青冥问道”,两剑相触一声脆响,翁锐被震得手臂发麻退后两步,玄一也借这一触之力向后跃出数步,落地收剑。
“翁锐师弟,恭喜你了。”玄一拱手致礼。
“谢玄一师兄指点。”翁锐慌忙还礼,他还有点没有从刚才激战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哈哈哈,不错,”玉虚真人道:“果然是有进步。”
“在师叔和师兄跟前献丑了。”翁锐再次躬身致礼。
“好了,咱们殿内叙话。”玉虚真人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殿内已经点起了数盏油灯,明亮温暖,翁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等待师叔的决断。
“这是你悟到的天枢十三剑?”玉虚真人问道。
“师父只给了第一式的偈语,”翁锐道:“我只是恍惚中有所悟,还不是很清楚,自己也感到漏洞百出,让师叔见笑了。”
“哈哈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自己的想法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是你师父早你这年纪也未必有你这么快,”玉虚真人笑道:“混沌初开,万宗归一,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拾到一块去的,这还需要更多的磨练。你是不是有种感觉,一旦想放松身心随意挥洒,就会感到破绽很多,只要你想去弥补你招数上的漏洞,你所悟的剑气、剑势、剑形就会大打折扣,剑意甚至会感知不到?”
“正是,”翁锐奇道:“这正是我现在的困惑,这可有破解之法?”
“道法自然,以无法为法,也许就没有什么破不破的了,”玉虚真人道:“你师父行的是不教为教之法,我不能破了他的例,今天我已经说得太多了,以后还是要你自己去走,去走出自己的路。”
“谢师叔教诲。”翁锐道。
“不要谢我,我没有教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出去走走了。”玉虚真人道。
“这么说你会告诉我师父在哪里?”为人非常迫切的道。
“我告诉不了你,但有人可以告诉你。”玉虚真人道。
“谁?”翁锐道。
“天玑子。”玉虚真人道。
“你是说天玑门的掌门尊长?”翁锐道。
“当然,呵呵,”玉虚真人道:“难道这江湖还有第二个天玑子不成。”
“嘿嘿,”翁锐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去哪里找他?”
“楚越之地有座龙目山,那里是天玑门的所在地,”玉虚真人道:“我给你修书一封,天玑子见到后自会给你安排。”
“谢师叔成全。”翁锐站起来行礼致谢。
玉虚真人站起身来,走到几前手书一封,用锦囊封好交与翁锐:“好生妥当保管,交由天玑子当面拆封,切记!”
“我记住了。”翁锐接过锦囊贴身装好。
“好啦,此间的事已了,你该回去了。”玉虚真人也着实不客气,事情已办完就开始下逐客令。
“拜别师叔,拜别师兄。”翁锐很知趣的行礼拜别。
走出太清宫,翁锐一身轻松,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就像在黎明看到了曙光。
“师父,您说他这样行吗,”看着翁锐远去的背影,玄一问道:“他真的能帮到师伯?”
“没有人知道行不行,只有走了才知道,”玉虚真人道:“他的悟性不错,但愿他能超过他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师父。”
“师父,你对这小子评价这么高?”玄一奇道。
“呵呵。”玉虚真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