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笼罩东京的白光圈已经说不上是白光圈,已经是更为厚重,阴冷的色彩光圈了。
原本挂在夜空的冷月再也不见,只剩下那阴冷渗人的诡异冷色幕布。
并且东京各地的妖怪开始释放暗域,成千上万的妖怪在链接着各自的暗域,最终为原本阴冷的东京更是贴上废土般的梦幻景色。
街道残废,凹凸不平,碎石堆积。电线杆,树木倾斜落地。
高楼大厦已成废墟,干枯的树木正在从高楼大厦中生长而出。
往日繁华美丽的景色再也不见。
就连原本保养的很好的天桥围栏也腐朽生锈,摇摇欲坠,就好像此时的东京一般。
寒冷渗人的冷风正在吹拂每一个神情暗淡,对未来充满绝望的东京市民。
厚重,冷色的夜幕下,开始快速地降下沉重的雨水。
雨水滴落每一个人的脸上,仿佛他们正在哭泣一般。
“我们的东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有人疑问了。
“谁能救救我?”有人求救了。
“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啊,阳子,我们跑吧。”有人逃避了。
“跑?我们能跑到哪里去?整个东京都变成这样,我们能一直躲避下去吗?”有人嘲笑了。
“你们知道吗,我工作没着落,老婆嫌弃我,带着孩子跑了,烦人的房东又叫交房租了。现在的我每天靠着便利店快过期的便当来生活着。
即使生活变成这副惨象,但我仍坚持着,努力着,我不想让自己留下泪水,每一天都微笑的面对着我喜爱的东京。
但是,为什么我这么喜爱的东京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是这么残酷。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啊!”有人疯了。
“我们的未来还有明天吗?妈妈。”有人仍抱有期望的问着。
她抱着自己那可爱的孩子,泪水直流,她没有回答。
有人绝望了。
此时此刻,充满对未来的绝望,相信每日晨曦的不再出现的悲哀的气氛正在快速蔓延到整个东京。
每一个人都饱含泪水。
他们的泪水为自己而流,也为东京而流,更为了那条绝望地嘶吼着的龙而流。
东京街头,芦屋道藏面前站着公安六课的成员们。
公安六课的成员们无一不像样子地痛哭流泪,芦屋道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他并不想责备他们,他更想责备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为什么我就不能早点注意到白世根本不在意东京市民权?
为什么我会有沾沾自喜的以为做出了掀翻棋盘就能逼出白世的想法?
我真的有掀翻了她的棋盘了吗?
没有。
让东京一步步陷入此刻这副模样的人不正是他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头到尾,真正愚蠢,自以为是,像个小丑一样在白世面前表演的人还是啊!
付出了这么多金钱,人力,杀了这么人,妖怪,就连将无辜的市民都卷入在内,就连法律都被他们践踏,就为了抓住白世。
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芦屋道藏的勉强的笑着,他自以为自己在笑,但在公安六课的成员眼中,他是在哭。
流泪满面的水木良平握紧双拳,他大声地说:“道藏,我们不能输,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输!”
眼眶通红的芦屋道藏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他。
石田真也也站出来,他一边擦泪一边苦笑:“课长,我相信我们还没有输,现在白世还没有赢,我们还有机会,课长,我们再一次重新振作起来吧。”
千叶莉莉哭着抱住了芦屋道藏:“道藏,别哭了,在我眼里,你一直都那么有自信。
不论你身处什么环境都那么冷静,那么自信,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你,每一次,你的任务完成率都是百分百,这一次一定也会这样的。”
“道藏,就算我们再怎么哭,但是你啊,你这家伙不能哭啊!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
“道藏......”
“课长......”
大家都一边哭着,一边擦拭泪水,一边说着安慰的话鼓励着芦屋道藏。
芦屋道藏神情恍惚。
我真的哭了吗?
我真的放弃了吗?
我真的绝望了吗?
犬冢八寻的声音突然传进芦屋道藏的心里。
“正义拥有需要有人去执行,而我们公安六课正是这样执行法律正义的部门,我们公安六课代表的就是正义!
这可是道藏你说的!
现在罪恶就在眼前,而你却停了下来,为什么!”
芦屋道藏的心突然快速的跳动一下。
......
芦屋道藏非常聪明,从小就很聪明。
但他并不喜欢学习阴阳术,他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家是那个历史上臭名昭著芦屋道满的后裔。
所以他无比的厌恶着芦屋家,比起芦屋道满,他更喜欢光明磊落,正气凛然的安倍晴明。
芦屋道藏喜欢光明,喜欢正义。
即使年幼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什么是正义,但假面骑士,奥特曼会告诉他何为正义,何为邪恶。
年幼的他相信假面骑士,奥特曼的话,他觉得芦屋家是罪恶的。
这样芦屋道藏的父亲非常不满,即便有着母亲在保护着芦屋道藏,但年幼的芦屋道藏还是被他的父亲打了很多次。
终于有一天,他的父亲承受不住了,将芦屋道藏房间里假面骑士,奥特曼的东西全都砸了,烧了。
也在那一天,芦屋父子俩终于来了一场所有人都知道结果的决斗。
他从未忘记他被父亲打骂,砸烂电视,砸烂他最为心爱的假面骑士周边的那个下午。
芦屋道藏一边哭着,一边瘸着离开家。
在天色渐冷的海边,芦屋道藏寂寞的坐在沙滩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上没有假面骑士,没有奥特曼。
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止父亲,来救我?
这时候。
芦屋真广坐在芦屋道藏身边,他微笑的问:“道藏,为什么逃出来了?为什么不继续反抗着你的父亲?”
芦屋道藏郁闷的说:“为什么不逃?我根本打不过父亲,我不想再继续待在那充满邪恶的地方了。我要离家出走!”
芦屋真广被他的话哈哈大笑:“哈哈,道藏,你为什么会觉得家里充满了邪恶。”
芦屋道藏理直气壮的回道:“因为我们家是芦屋道满的后人啊,芦屋道满这么坏,他的后人也一定坏,你们一定是偷偷的在做坏事,但因为我也是他的后人,所以我没有资格说你们。
但以后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摧毁你们的阴谋!
正义是必胜的!”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道藏你不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
芦屋道藏双眼发光,随即暗淡下来:“但是,我是芦屋道满的后人,我不配当警察。”
芦屋真广摸了摸他的头:“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配?道藏,你知道吗,爷爷我就是一名警察,而且还是警察里最厉害的公安。
芦屋道满是我们的祖先,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但他所做的坏事我们也必须承认。
你要知道,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他有罪,不代表身为后人的我们有罪。
所以爷爷才会成为一名公安,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芦屋家的人不是坏人。”
芦屋道藏眼中发光,如同星星在闪耀:“真的吗?爷爷。”
芦屋真广充满慈爱的将他抱在怀中:“当然是真的,爷爷有骗过你吗?
既然道藏不想待在家里,那道藏想不想以成为一名公安作为目标,到京都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