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会对此做出一些反应,这些反应,未必有利于公司的发展——这一点得先告诉你,征求你的意见。”乔韵往后一靠,盘着手逼视他,说到这里,她哈地一笑,刻意傲慢,“——其实你反对也没用,青哥是一定会支持我的。”
“……哦。”傅展波澜不惊,拿下眼镜,取出眼镜布开始擦拭,“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告诉我,可以直接去做。”
又是这样,每一次她的直球,都被他无声无息地消解,乔韵承认自己有引狼入室的感觉——甚至连最开始引他加入公司,都不是她的本意。越熟悉傅展,他就越让人惧怕,他对未来的猜测,准到几乎算是预言,这样的双商,这样的忍耐,他加入【韵】,怎么都不走,撕破脸了都不走,他是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再一次试探受挫的愤怒和不耐烟消云散,乔韵忽然又冷静下来,重新充满了耐心,她心平气和地说,“cy那边,欠你三分之一的股份。”
这话题的跳跃让人摸不着头脑,傅展接得却还是一样波澜不惊——在纽约那次骤然的爆发后,他很快又找到了应付这份疯狂的新办法,总是这样,善于应变。“所以?”
“我应该给你的,我也知道你想要。”乔韵双手撑在桌上,看进他琥珀色——在阳光下更靠近橙黄色的瞳仁,慢慢地说,“但我不会就这样给你。”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给我?”傅展从善如流地问,对她寸寸的逼近,看似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双手依然平稳地捏着眼镜腿。
“今天很好,你分享了一番见解,这是你很少和我们共享的东西,”乔韵说,她把自己的武器之一——精致的美貌,武器之二——无法无天的锐利和疯狂都肆意挥扬出来,在空气中播散,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但这样还不够,你告诉我的还不够。”
傅展睁大眼,这是在距离逐渐靠近后要维持对视的本能反应,但除此之外,他的回应依然坚硬得没有一丝颤抖。“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一清二楚。”再靠近,就真要有肢体接触了,乔韵从上到下,把他快速扫视一遍,笑了笑后撤开:这试探,又失败了。
但没关系,态度表达过就好,至少傅展已经知道她不会再受他的糊弄。她直起身挥挥手,转身走出办公室,几秒钟时间就把他忘掉:他也许想用这份神秘吸引别人琢磨他,但她可不会踏入陷阱。
不过,乔韵亦不能否认,在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一路上,她都在想消费主义这档事——她虽然比他多了几年经历,但的确是在傅展的一番话之后,才从这个角度开始看待问题。不管她认不认可这种价值观,是不是在想着对这种价值观做出自己的回应,但,她也始终都在考虑着傅展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