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背对大路、深入草野的方向。
弯角牛头人顺着尤里视线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发觉。
就在此时,传来了一声高喊:“半人马!是半人……”喊声半截而止,不过已经能够听出来,是他们惯例散出去的族哨的人手。
为首的牛头人霍然起身,一把抓起了手边的长柄大锤:“安图?”
“我没事……”那个声音回答,中气十足,但有点狼狈,说话间好像又埋下了头去,听起来瓮声瓮气的,“该死的!他们的箭上淬了毒,压得我抬不起头来了!”
他们说话间,所有的人都已经抄起武器,扑灭篝火的扑灭篝火,竖盾牌的竖盾牌,以货包为屏障,开始反击。
一张张猎弓拉开,火油箭与箭矢夹杂着,冲向黑暗中箭矢射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白角牛头人亲自带着人手出去,把安图接了回来。
“怎么没听见阿兰其亚他们的声响?”
“是啊,我们的宝贝它怎么了?!”
“唔,好像有什么味道……”
“还挺香的。麦酒?”
尤里也嗅了嗅,唇角微微一翘,勾出一抹坏笑,温和缅怀,却也寂寥:“酒杜鹃。它们吃醉了。”
“醉了?”弯角牛头人十分诧异,开始怀疑自己的通用语水平。但当弯角牛头人扭头看到尤里的神情时,不知为何,他相信了这个人类的话。于是他挠挠自己的弯角,抽出货包上一支备用的长弓,递给尤里。
尤里略有些意外,随即微微一点头接了过来,娴熟地开弓搭箭。
正当尤里挑选目标时,年轻的兽人突然指着尤里大喊:“是他,是他引诱我们在这儿扎营!这是埋伏!是陷阱!”
克拉苏斯给查理的传送定位,是在荆齿城法师公会。
查理如今对传送法术已经十分习惯。虽然尤里不在身边,他也没摔着——只是微微趔趄了一下。这和他休息不足有关。毕竟,在过去的四天里,他只睡了一觉。
公会的传送室照例半密封、宽敞,门口有一个法师值班。
“嗨,晚上好。”坐在桌子后的法师站了起来,欠欠身行礼,“您是个中立法师?”
这里的中立,其实是“流浪”的委婉说话。
查理走出传送室,理了理斗篷,谨慎地看过去一眼,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出言否认,算是默认了。同时,查理注意到,对方佩戴着一枚中阶徽章。还特地镶上了火系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