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佩姬。”
“我也爱你,亲亲。这是不是太荒唐了?我感到内疚,因为凯特和我都在恋爱,她死了,我却还活着。”
照片出现在星期二的旧金山纪事报第一版。照片上笑容可掬的肯-马洛里正搂着罗兰-哈里森。大字标题是“女继承人将与医生成婚”
佩姬满腹狐疑地盯着照片看。凯特才死两天,肯-马洛里就宣布和另一个女人订婚!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答应要娶凯特,实际上却是在策划和别的女人结婚。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杀害凯特的原因。让她别碍事。
佩姬拿起电话,拨叫警察局。
“请转伯恩斯探长。”
片刻工夫,她和探长在电话上交谈起来。
“我是泰勒医生。”
“是的,大夫。”
“你看到今天早晨纪事报上的照片了吗?”
“看到了。”
“那好,动机就在这里!”佩姬大声说。“肯-马洛里必须在罗兰-哈里森发现之前让凯特闭嘴。你现在应该逮捕马洛里。”她几乎对着电话嚷起来。
“等一下。冷静点,大夫。我们也许找到动机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们还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你自己说过亨特大夫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马洛里才能给她打胎。我和你谈过之后,又去找过我们的法医。没有找到任何造成失去意识的打击迹象。”
“那就是他肯定给她吃了镇静剂,”佩姬执拗地说。“也许是水含氯醛。这是一种速效药——”
伯恩斯探长耐心地说:“大夫,在她体内没有找到水含氯醛的影子。我很抱歉——我实在是抱歉——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要结婚就逮捕他。你还有别的事吗?”
事还多着呢,没完。“没有了,”佩姬说道。她扔下话机,坐在那里思索着。马洛里必须先给凯特吃下某种药。对他来说弄到药的最方便去处就是医院的药房。
15分钟之后,佩姬上路,去恩巴卡德罗县立医院。
药房主任皮特-塞缨尔斯正在柜台后面。“早上好,泰勒大夫。我能为你效劳吗?”
“我想马洛里大夫几天前来过,取了一些药。他跟我说过药名,可是我记不起来是什么?”
塞缨尔斯皱皱眉头。“我记得马洛里至少一个月没来这儿了。”
“你能肯定吗?”
塞缨尔斯点点头。“肯定。我不会忘记的。我们常谈论橄榄球赛的事儿。”
佩姬的心往下一沉。“谢谢你。”
他一定在别的药房里开过处方。佩姬知道法律规定所有的麻醉品处方都必须一式复写3份——一份给病人,一份送药品控制局,另一份由药房存档。
在什么地方,佩姬在想,肯-马洛里有一份填好的处方笺。旧金山大约有二、三百家药房。她没有办法跑遍这么多家药房追踪这张药方。有这样的可能性,那就是马洛里仅仅在谋杀凯特之前不久才搞到药的。那就是在星期六或星期天。如果是在星期天,佩姬心想,那我还有机会。这样的话,寻找面就窄多了。
她到楼上的办公室里查看医生分工表和星期六上班花名册。肯-马洛里全天值班。所以他填发处方的可能性就在星期天。旧金山有多少家药房星期天开门呢?
佩姬拿起电话要州药政局。
“我是泰勒医生,”佩姬说。“上周日,我的一个朋友在一家药房留了一张处方。她让我帮她取回来,可是我记不得药房的名字。我想请你帮帮我。”
“好吧,不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你,大夫。如果你不知道”
“大多数药房星期天关门,对吧?”
“是的,可是”
“如果你能给我一份星期天营业的药店名单,我将感激不尽。”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好吧,如果这很重要的话”
“非常重要,”佩姬肯定地对她说。
“请别挂断。”
单子上一共是36家药店,分布在全城各处。如果她去找警察帮忙的话,这事就简单多了,可是伯恩斯探长并不相信她。霍尼和我必须自己来干,佩姬心想,她向霍尼解释了她的想法。
“这样做太牵强了,是吧?”霍尼说。“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星期天签出去这张处方。”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也是凯特唯一的机会。“我去里士满、马里纳、北海滨、北市、米申和波特利罗一带查访。你去埃克塞希尔、英格塞德、墨西德湖、西边区,还有日落区一带。”
“好的。”
在第一家药店,佩姬走进去,亮了亮身份证,然后说:“我的一个同事,肯-马洛里大夫上星期天来这儿送过一张处方。他到外地出差去了,叫我帮他照样再开一张,可是我忘了药名。你能帮我查查看吗?”
“肯-马洛里大夫?请等一下。”他几分钟后回来。“对不起,我们星期天没有接过一个叫马洛里大夫的任何处方。”
“谢谢你。”
佩姬在下面4家药店得到的是相同的回答。
霍尼也是运气不佳。
“我们这儿有几千张处方,你知道。”
“这我知道,但我找的是上星期天的。”
“好吧,我们没有一个叫马洛里的医生开出的处方,对不起。”
她们两人花了一天的功夫从一家药店找到另一家药店。两人都越来越没有信心。直到接近傍晚时分,药店即将打烊时,佩姬终于在波特利罗区一家小药店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药剂师说“噢,是的,给你。肯-马洛里大夫。我记得他。他当时正去一个病人家里出诊。我很感动,因为现在没有多少医生还这样干了。”
住院医生是从不出诊的。“药方上开的什么药?”
佩姬屏住呼吸。
“水合氯醛。”
佩姬激动得几乎浑身战抖。“你能肯定吗?”
“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嘛。”
“病人姓名是什么?”
他看了看药方的复写件。“斯派罗斯-利瓦特斯。”
“你能给我复印一份这个药方吗?”佩姬问道。
“当然可以,大夫。”
一个钟头之后,佩姬来到伯恩斯探长的办公室。她把处方放到探长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佩姬说。“星期天,马洛里医生来到离他家很远的一家药店,他开了这张水含氯醛的处方。他把水含氯醛放在凯特的酒里,当凯特昏睡过去时,他就残杀了她,并且把现场弄成好像是一桩意外事故。”
“你是在说他把水含氯醛放进她的酒里,然后杀了她。”
“是的。”
“这里有一个问题,泰勒大夫。在她体内没有水合氯醛呀。”
“应该有。你们的法医肯定是犯了错误。叫他再查一遍。”
伯恩斯正在失去耐性。“大夫”
“求你啦!我知道我是对的。”
“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佩姬与他隔桌而坐,眼睛死死盯住他的面孔。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也许他的确犯了个错误。”
杰森来接佩姬吃晚饭。“我们到我家去吃晚饭,”他说。“我有东西要你看。”
开车途中,佩姬把最新的进展讲给杰森听。
“他们会在她身体里找到水合氯醛的,”佩姬说。“肯-马洛里罪有应得,逃脱不了惩罚。”
“我为这一切感到难过,佩姬。”
“我知道。”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我为有你而感谢上帝。”
汽车停在杰森家前。
佩姬从车窗里往外看,她张大嘴愣住了。房前绿色草坪四周是一圈新的白色围栏。
她正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公寓里。肯-马洛里用凯特给他的钥匙打开门,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来。佩姬听到他的脚步声朝她这边来了。还没等她爬起来,他就一个箭步跳上来,双手死命扼住她的脖子。
“你这条母狗!你想毁了我。好吧,我让你再也别想四处偷偷打探了。”他开始更加用力地勒。“我比你们几个加起来还有办法,对吧?”他的手指勒得更紧了。“永远没有人能证明是我杀了凯特。”
她想喊叫,但是透不过气来。她好容易挣脱,突然惊醒过来。原来是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噩梦一场。佩姬从床上坐起来,浑身颤抖不已。
她剩下的时间再也不能入睡,等着伯恩斯探长的电话。电话直到上午10点才来。
“泰勒大夫?”
“是我。”她紧紧屏住一口气。
“我刚得到法医的第3份报告。”
“什么结论?”她的心在剧烈跳动。
“在亨特大夫的身体里没有水含氯醛或者任何一种镇静剂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这绝对不可能!肯定得有。没有任何受攻击或其他造成昏迷的迹象。脖子上没有勒伤。这毫无道理可言。马洛里杀死她的时候,凯特肯定是处在昏迷状态。法医一定搞错了。
佩姬决定自己去找法医谈。
多兰大夫怒气冲冲。“我不愿被人这样盘问,”他说。“我已经查验过3次。我告诉了伯恩斯探长,在她身体任何器官里都没有水含氯醛的痕迹,没有水含氯醛。”
“但是”
“还有别的事吗,大夫?”
佩姬走投无路地看着他。她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肯-马洛里将逃脱谋杀的罪名。“我我想是没有了。如果你在她身体里没有找到任何化学物质的话,那我就不”
“我没说过我没找到任何化学物质。”
她朝他看了片刻。“你找到了某种东西?”
“只是一点点三氯乙烯的痕迹。”
她皱皱眉。“这能起什么作用?”
他耸耸肩。“什么也没有。它是一种止痛药,没有任何催眠作用。”
“我晓得了。”
“我很抱歉不能帮助你。”
佩姬点点头。“谢谢你。”
她顺着停尸房消过毒的长长的通道走着,心情万分沮丧,觉得自己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忽略了。她原来一直肯定凯特是被水含氯醛弄昏睡过去的。
他找到的只是一点点三氯乙烯的痕迹。没有任何催眠作用。可是凯特身体里为什么会有三氯乙烯呢?凯特长期以来一直是不吃任何药的。佩姬在通道中央停下步子,她在激烈地动着脑筋。
佩姬到医院以后,直接去了5楼的医学图书馆。她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查到了三氯乙烯。对这种化学物质的描述是:一种无色、透明、易挥发液体,华氏59度时有效比重为1。47。这是一种卤化氮氢化合物,其化学分子式为cc1cc1:chci。
就在这里,在最后一行,佩姬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当水合氯醛引起代谢时,它生出三氯乙烯这种副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