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接连而至,扑通一声,他跪在床前,像个孩子抹着眼泪大哭起来。
好像又回到当初师父收他的时候,总是温声细语对他说话,看着他总是慈爱的目光,总是微微和蔼地笑着。
当时他放开心扉时,便大哭过一场。
可是当时,他有师父安慰。
但现在,他仍旧这么哭着,可是没有师父,师父不在了,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
屋后远处刚刚捉到一只兔子的顾成蹊,听到这哭声,微微叹口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原本她把所有人都支开,又自己离开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大哭一场。
可是她现在又不忍是什么情况?!
靠,她对伤春悲秋真心没有掺和的想法!
然而……她还是不受控制,脚不听使唤,眨眼回到屋子里。
顾成蹊:“……”
老子又中邪了是吗?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无法自拔的叶景言,竟有一种难言的真实美,这种美,又让人心疼。
她叹口气,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揽过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叶景言泪眼朦胧里,看不清她的容貌,却清晰闻道她身上药香味,找到安全感的同时,更加忍不住痛哭的情绪。
顾成蹊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给他擦脸擦泪。
很快一块帕子就不能再用了,她扔掉,接着又拿出一块来。
这时候她庆幸祺花因为她有那么点洁癖,所以给她准备好几条帕子随身携带。
不知道他哭了多久,总之在她身上的帕子用完了,又在他身上摸了两条出来擦后,他才缓缓止住哭声。
但他这时候已经哭得有些抽噎了,顾成蹊再次轻轻一叹,手里出现两三根金针,刺了他几处穴位,助他恢复。
没过一会儿,叶景言便没有再抽噎。
她把金针拔出来,收了回去。
叶景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动弹。
顾成蹊不明所以,任他靠着,恢复情绪。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顾成蹊垂眸,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脸,伸手抚上他的侧脸,道:“阿言,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生死有命。你师父安然离开,乃是顺应天命,你我终究也会有这样一天,伤心过后,须知,珍惜眼前。”
叶景言眸光闪动,红红的眼眶里再次蓄上泪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嗓音黯哑道:“蹊蹊,我只有你了……”
顾成蹊点点头,回应他,“等我娶了你,你就有爹也有娘,还有兄弟。”
叶景言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哀伤的情绪扫去大半,“世上从未有女人娶男人,我这也算开先例了,虽然开得有点卑鄙无耻。”
顾成蹊闷笑,“谁让你这么重口味。”
叶景言抱着她的脖子,在她颈间蹭了蹭,温柔道:“至少我选择得没错,蹊蹊肯全心全意把心放在我身上,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我这是幸运。”
顾成蹊抱着他,眉眼含笑,“我也幸运。”
叶景言身体微微一颤,说不清是感动还是什么,随后将她抱得紧紧的。
顾成蹊拍了拍他的背,“小言言,我肚子快饿扁了。”
叶景言闻言,放开她,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温柔地道:“我去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