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忧微微一怔,而后撇开眼,嗤笑一声。
“耳上有红痣者不止我一人,世子单凭小小的一颗痣便咬定是我也没法子。”在他开口前,她又抢先笑道,“现如今说再多又有何用,找到又如何,找不到又有何妨?即便找回来也不是初时的模样,执着于过往并无益处。”
黑眸中氤氲中疾风骤雨,对上淡然的秀眸,他时隔多年再次有了力不从心之感,握着她的力道也送了许多。
最终依然是景熠妥协,他没再勉强她承认,而是改为牵着她往马车而去。
“我们先回去瞧瞧锦书。”
掌心相对的温热让许离忧面露别扭,几次没能挣脱,她无语望天,当做未瞧见马车旁云崖不敢置信的表情。
云崖揉揉眼睛再看,确定没有眼花。
主子牵了别人的手,对方是个姑娘,人家姑娘一脸不情愿,显然是被主子强迫的。
马车缓缓而行,驾车的云崖傻笑了一路,主子终于开窍了,英雄救美当是一见倾心,反过来亦是如此,被美人所救也当以身相许的。
马车里的两人各有所思,不大的空间却让人觉得相距太远,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又遥不可及。
咫尺天涯莫过如此。
思量许多,心底最真挚的情感无法掩饰,几乎是无意识的,景熠终是问出了口。
“为何会来盛京?”他在期待,有种荒唐的想法。
七年前的约定,他如约而至,她失约了,却在回京的途中相遇,他是否能期盼她进京是为了他。
当初匆忙离开,他给她留下书信,言明了身份也是希望她来淮安王府找他,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他盼了那么多年,那个古灵精怪小姑娘始终未曾出现。
他十三岁与她相遇,那时她记不起过往,甚至连自己是谁也忘了,他与她在眠州相遇,便以‘眠’为名。
那一年,她只是他的眠儿,而他亦只是她的阿景。
一场离别,他终究是将她弄丢了,那时眠儿大概十一岁左右。
许离忧抬眼,俊颜上的别扭与期待尽收眼底,她愣了愣,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眼,“世子难道不知许家世代以医药为生么?京都的医馆有大半是许家的产业,父亲离世后便是我接管了家业,进京自然是为了家业。”
燃起零星的希望之火被她一盆凉水浇灭,从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
心思百转千回,景熠明白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便软下声来,“与我说说这些年眠州有些什么新鲜有趣之事发生。”
“世子问错人了,民女打小在回春谷学艺,十三岁因祖父年事已高,父亲又重病在身,是以才离了师门回到家中,眠州之事,民女了解甚少。”许离忧遗憾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是么?”景熠撇开眼,略显落寞。
那个活泼聪慧,总喜欢与他在林间嬉闹的小姑娘曾是他孤寂晦暗心里的温暖日光,是他真切想要抓住的东西,到最后还是让她走丢了,远远离开他的生命。
他如何能甘心。
瞧他的样子并不是真想听她的回答,许离忧只无声点了点头。
马车在离白国公府不远处的转角处停下,嘈杂的人声传来,许离忧疑惑之时,景熠已挑起帘幕。
“云崖,发生了何事?”
云崖看了眼白国公府外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