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忧面上一紧,赶忙轻拍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景熠蹙了蹙眉却不言语,只是负手立在原地,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说不出的烦闷,既有些担忧白锦书,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
待到白锦书终于缓过气来,景熠已不在屋中,许离忧喂他喝了水后又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就要离去。
“许大夫与二叔是何关系?”白锦书在她起身时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想起先前游叔说过的话,许离忧心下了然,转身看他,轻笑道,“白公子所言有些突兀,离忧不知该如何回答,世人皆晓白公子并无叔父。”
白锦书回以一笑,“八年前二叔来看过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会有故人前来救我一命。”
等了八年,他终究等到了。
此刻许离忧终于相信游叔所言,白锦书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他能平静面对生死,看淡眼前的一切,唯独心里舍不下那一缕亲情。
血缘是斩不断的。
“他是我父亲,八年前我偷跑出来,他以为我会来盛京寻你。”
一句话已道明一切,当年她从师门偷跑出来,出了意外失忆一年,而那一年许家人都快急疯了,四处找寻她的下落。
闻言,白锦书笑意加深,很难想象眼前的女子幼年时淘气的样子。
而她是他的妹妹,
“二叔身子与父亲一样……这些年可还安好?”想起那时见那个温润却消瘦的男子,白锦书心中挂念。
许离忧仰首望着屋顶,默了片刻后转眸轻笑,“父亲已离世多年,能得见你一面一了心愿,去时很安心,倒是苦了祖父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三年前也相继离世,临了了祖母依旧放不下你。”
“祖母……”白锦书依旧红了眼,虽未曾谋面,幼时听父亲说过一些,即便那时父亲只有六岁却记得许多事。
三十年前白家发生的一切,他大抵知晓一些,骨肉分离三十载,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手足再会相盼无期。
“离忧,我能这样唤你么?”白锦书哑了嗓音,苍白的面庞,一双温润的眼带着期冀与欣慰就这么看着她。
许离忧温然轻笑,点头,“自然是能的,再过不久你还会见到陌儿,他与你一样打小便身子骨弱,这几年才慢慢好起来,他时常念叨着要进京来看你,这一回倒是被迫如他的愿了。”
被迫……
白锦书的脸又苍白了几分,隐约猜到了什么,“那人威胁你了,因我对吗?”
许离忧并未否认,而是岔开话头,“陌儿进京,日后要劳你费心照顾了,他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来到这似樊笼之地恐怕会惹下祸端,届时你护着他些。”
“人还未曾见到,你却交代这么多,我尚不知陌儿是谁呢。”白锦书虚弱微笑,语带揶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许离忧微怔后低笑,“陌儿是我不成器的弟弟,你见到他自然就知晓我为何会预先知会你了,活脱脱一个小霸王,做事只随喜好从不管别人如何看,往后教导他的重责落到你身上了。”
“乐意效劳。”他也轻笑,眸光中氤氲着暖意,他想这大抵就是手足亲情罢。
被他身上的亲和所感染,许离忧顿觉放松许多,将半合的窗户撑起,又环视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或许是久卧病榻之故,他屋里的布置简单得可以,除去桌椅便只有一张小案,连个装饰的花瓶也没有。
环视一圈后许离忧兴致缺缺道,“瞧你这屋里一穷二白的,国公府虽败落了,但也不至于落魄成这等样子,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