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给谢时深送情报了,干脆让柳六转交罢了。
当他做好决定后,齐消隐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让鹿厌回神。
见状,齐消隐沉默片刻,似受了打击,自信的神情荡然无存,脸上布满失望。
“小鹿。”他决定再问一次,“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鹿厌问道:“去哪?”
见他主动询问,齐消隐心中又燃起的希望,组织好语言说道:“天涯海角,你想去何处都无妨,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此言一出,鹿厌恍然间明白他的心意,身子下意识往后靠,肢体上的拒绝比言语上的拒绝来得更快。
鹿厌连续两日被人表白心意,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一时半会儿竟不知如何应对。
齐消隐发现他后撤的动作,一颗心落入深不见底的湖水里,再也翻不起浪花。
他本不想借着面对,可又抱着一丝期待,忐忑看着他的双眼,“没事,你随便说就好了。”
鹿厌心乱如麻,但选择遵循内心说:“齐大哥,我想留下。”
何况他的身份特殊,若无御令便擅自离开,恐会被人大做文章。
齐消隐沉默须臾,见他紧绷着身子,突然放声大笑,挠头说:“都怪我太正经了,我如今四海为家,断不能让你跟着吃苦,日后有机会,必然请你来东伐一游。”
鹿厌谨慎看他一眼,见他笑着解释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两人对视一笑,鹿厌松了口气道:“若齐大哥日后回东伐,我一定会去找你玩。”
齐消隐忍着心头的苦涩说:“好啊,你若来,我必定亲自接你。”
鹿厌似是想到什么,小声问:“齐大哥,我听师哥曾言东伐很多好吃的,你能带我去吃吗?”
齐消隐看着他贪吃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揉了把他的脑袋,承诺说:“能,你想吃的,齐大哥都给你买。”
鹿厌用力点头,笑得眉眼弯弯,“谢谢齐大哥。”
天边一道闪电劈下,大雨即将来临,鹿厌将齐消隐送到国公府附近后,两人悄无声息告了个别。
天色渐暗,豆大的雨滴也随之而来,逼得马车不得不加快速度赶回谢府。
鹿厌冒着雨下车,无奈还是被淋湿半边身子,他顾不上用膳,在暴雨声中前行,朝着明华居的方向跑去,想着尽快将哈秋接走,省得打扰了谢时深。
滂沱大雨浇灌整座京都,若非长廊提前掌灯,鹿厌估计只能摸黑前行。
等他来到厢房前时,身子几乎被浇湿了,寒冷浸透了他。
他看着熟悉的院子,失去了肆无忌惮的勇气,眼看面前的房门紧闭,迟迟不敢推门而去。
厢房似乎人影晃动,想必谢时深应在里面阅卷。
鹿厌不敢随意打扰,索性先找哈秋。
他朝偏房走去,那里有哈秋的小窝,若是谢时深在忙,恐怕也不会允许哈秋在脚边呆着。
等他轻手轻脚推开偏房门后,借着廊下微弱的灯火找到哈秋的小窝,靠近一看,发现哈秋居然不见了。
他心中不安,担心哈秋是否因打雷而藏起,他急急忙忙起身,转身欲寻找之际,身子猛然扎进一个宽厚的怀里。
腰间被一只手握住,直到他站稳脚跟后,那只手又很有分寸松开了。
鹿厌借着地上的影子认清来人,他快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压着疯狂乱跳的内心,行礼道:“世子。”
“嗯。”谢时深很轻地应了声,“来找哈秋?”
鹿厌颔首道:“惊扰世子了。”
谢时深转身朝门外走去,“无妨,哈秋在厢房。”
鹿厌望着他带满疏离的背影,难免有些伤心,只能抬脚乖乖跟上前,随着谢时深进了厢房。
一进门,哈秋便寻着气息冲上前,疯狂摇着尾巴朝鹿厌怀里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