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撒谎,若师哥不信,你可以去谢家打听。”
偏心道长定睛端详顷刻,高深莫测笑了声,负手徐徐而行,无奈说道:“为师瞧着你,是吃了不少爱情的苦。”
话音一落,鹿厌愣了下,转念明白师哥所言,嘴角的笑意渐渐趋平,垂头看着脚尖,沉默不语前行。
来到正厅后,偏心道长落座时,面前便递来了个一杯茶水。
他抬手接过,看着乖巧听话的徒儿满脸沮丧,摇头抿了口茶,随后示意他坐下。
鹿厌搬来椅子坐在他脚边,心不在焉把玩着手里的玄尾扇,像往日在炼狱山做错事般,等着被长辈训话。
怎料只听见偏心道长叹笑说:“怎的闷闷不乐了,怕为师责怪你?”
鹿厌轻轻点头,“徒儿定力不足,还望师哥责罚。”
偏心道长听闻后放声大笑,实在觉得这徒儿教不坏,欣慰之余担忧更甚。
他看着屋外料峭寒风拂过的院子,“这怎能算是定力不足,若没了七情六欲,那才是该罚。”
鹿厌倏地抬头看去,水润的眼眸中带着讶异,却又有些许苦恼,主动问道:“为何没了七情六欲要被罚?”
偏心道长垂眼看他,慈爱说道:“孩子,人非圣贤岂能免俗,若失了良心,只怕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①。”
鹿厌认真听着长辈所言,虽绞尽脑汁思考其中之意无果,但还是将其记在心里,“师哥,我记住了。”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鹿厌忽然想起此地乃谢家的山庄,接着问道:“对了师哥,你如何找到此地?”
偏心道长看了眼他手里的玄尾扇,“几里外的密林中,遍地锦衣卫尸首无人在意,其中有玄尾扇造成的伤口,为师我住在深山老林,想找你还不容易。”
说话间,他拿起玄尾扇往鹿厌的脑袋轻敲,正色问道:“都说说吧,京都眼下发生何事?”
鹿厌摸了下脑袋,沉思片刻,将近日之事细细道来,虽然他刻意将谢时深夺位之事隐瞒,但还是被偏心道长轻易猜到几分。
期间鹿厌神色凝重,数次朝大门的方向看去,直到夜色降临,仍旧没有丝毫风吹草动。
偏心道长显然看出他的顾虑,索性说道:“不如为师替你入京打听打听消息?”
结果被鹿厌起身阻拦,“师哥,京中局势未明,岂能让你冒险入京,何况鹿家这次联手杨奉邑,京都的眼线更是鱼龙混杂,若你被鹿家的人发现如何是好。”
偏心道长沉默打量须臾,抬手揉着他的脑袋,心疼道:“若我不去,你可能安心?何况数时辰未见动静,京都怎会安宁?”
话落,他的视线停留在鹿厌身上挂着的腰牌,那是来自风歧谢家之物,如此贵重,可见谢时深待他不薄。
偏心道长沉吟少顷又道:“小鹿,为师且问你一事,你可要如实回答。”
鹿厌闻言颔首,“徒儿知无不言。”
偏心道长道:“你可想谢时深登基?”
鹿厌愣住,脑海里快速给出了回答,他想谢时深登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支持谢时深的选择。
沉默间,偏心道长将他的神色全然收入眼底,即使不问,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见偏心道长从圈椅中起身,鹿厌同时跟着站起,欲言又止间,突然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
两人循声看去,入眼瞧见柳六迫不及待冲了进来,左右寻找着鹿厌的身影,“小鹿!捷报!捷报!”
鹿厌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朝着柳六跑去,但走出两步后,想到师哥还在身后,连忙转身把人藏起,一来省得来不及解释会被柳六误杀了,二来想给谢时深惊喜,让他见见自己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