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见对面的人皇脸色不好,陈弃眸色一深,压眉道?:“陛下,我已经将死气都散在金甲木的种植之处了,不出一年,所有树木都会枯萎而死。我们的事情不会暴露。”
听了这话,楼氏脸色稍稍缓和,他长长叹了一声,垂眼道?:“但是死气从何而来?自昨晚朕将传音符送到各宗后,三洲五郡都将死气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说木城下都是尸骸。再这样下去,万一五宗高层起疑,真的派人到木城探查怎么办?”
“到时候,我暗中抓捕各城青年男女,让其种植金甲木的事情不就败露了?而且,若她们顺藤摸瓜...将——”说到这里?,他的眸色变得更加复杂:“欸,到时候,朕的皇位能不能坐稳,都是未知。”
“陛下放心就是。”
听了这楼氏皇帝的一番话,陈弃心中颇为不屑,暗道?一个?君主,胆子却小?的和老鼠一般,真是丢尽楼氏一族的脸面。
虽然?这么想,他面上却很是恭敬,安慰道?:“您有赤鸣阁相护,就算她们发?现二?十七城少了一些青年男女...想要来质问您,您也可以让赤鸣阁的阁主出面。”
“也是......”楼氏将自己?的袍角撩开,腿上的白?毛已经短了很多。
这几个?月以来,他借金甲木那块灵气充沛的地界摆了很多阵法,将很多人都献给了主上,以祈求获得血脉的淬炼。
“无碍...只?要朕能够得到长生,能够将这一身大妖血脉淬炼好,一切便没什么关系。”楼氏眼里?显出几分狂热。
陈弃瞥见他腿上骇人的白?色长毛,忍不住浑身一抖。
这人皇还真是自作自受,当初妄求长生,胡乱配什么药汤浸泡肉身,竟然?阴差阳错地勾起了远古妖兽血脉。不仅如此,自那以后,他自身还被这种古怪血脉反噬,不时在腿部各处长出白?色毛发?...
要不是主上需要......陈弃想道?,他真是不愿意和这样一位愚昧不堪的人君共同做事。
正?午的太阳十分和暖,坐在青城一家客栈内,浅洺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修士,百无聊赖地支起下巴,侧头把玩着手里?的红绳。
“那老皇帝竟然?将聚才大会延迟了两年......也是,恐怕是实?在找不到可代?替金甲木的原料了。”她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手里?的红绳被她来回摩挲,女子的眉眼较三年前多了几分成熟意味。
她五官本就深邃绮丽,这三年暗中执掌赤鸣阁部分权柄,更是被权势浸泡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势和清贵。
紫色的发?带鲜明而飒爽,将浅洺衬得极为俊雅。
站在一旁的纪随安神色犹疑,像是在斟酌着什么一般。
“主子,属下...”
“嗯?”浅洺应声,侧眸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何时?”
“没什么事......就是,昨夜属下去祈安城探查,发?现...”
“发?现什么?别墨迹,有话快说。”浅洺正?身将红绳紧握在掌心,望着支支吾吾不敢作声的纪随安,皱眉道?:“发?现了什么?”
“...当时在街上,属下看见宁安了。”纪随安咽了咽口水。
浅洺闻言,挑眉道?:“那不是很正?常,她师尊也要参加游神会。作为亲传弟子,她自然?也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