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皆目光深沉,神色不定?。
随后,一道?平淡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浅洺身着广袖长袍,腰佩墨玉,上面?雕刻的五爪龙栩栩如生。
她?收回?手,指节分?明而眉眼含锋。
“李城主,楼氏浅洺,特来拜见。”
明月半掩,万籁俱寂。
此时夜色深重,已是卯时。
祈安城内,一处府邸静静伫立着,和寻常的建筑没什么两样。
“师尊,让怀黎进屋说话吧...”
姚月将一杯酒递过去,然后看着坐在桌旁的师尊,轻声道?:“她?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时生,你莫要多言。”
荡尘接过瓷白玉杯,淡声回?应道?。
虽说她?身为残念味觉已不如常人?——根本?品不出多少味道?,但依旧是想?念这人?间的酒水。
“酒不错,挺烈的。”她?于杯盏中抬眸,视线移转到站在一旁侍候的姚月身上,轻笑道?:“还是醉云酒么?”
“是。”姚月垂眸掩住神色,眼尾的弧度流畅漂亮:“知道?你喜欢喝,特意存了许久。”
“嗯。”荡尘轻轻点头,眸色含温,轻叹道?:“已经几?百年未曾来祈安一趟了...这里...还是旧时模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她?们在黄沙之境经隧道?而出,昨日清晨便已到了祈安。
这是府邸内最?为宽阔的院子,清净而古朴,荡尘自来到这里后就丢下一句跪着,然后和自家徒弟走进房门,一天一夜也没有出来。
两人?的交谈没有以道?气遮掩,但依然未曾传到院中人?耳边。
宁安如今修为尽失,已是凡人?之身,根本?听不到什么。
此时此刻,她?身着深蓝长袍,正跪在青石地面?上,目光平和地望向前方不远处朱红鎏金的房门。
琥珀色的眸子是一贯的清冽宁静,如同初春时半融的残冰。
——清透如玉。
“你知错么?”
耳边的道?气波动让她?头痛欲裂,额角发涨。
“弟子不知...何错之有?”宁安语气很轻,但一字一顿说的清晰。
她?之前在黄沙之境受伤,如今还并未恢复完全,更别提自毁修为,已是元气大伤。
“你...”
房间内,荡尘啜饮了一口酒,闻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