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二人绕着?木鸢山外围走了一圈,发觉内里?有奇怪的灵气波动,便猜想是?修士设的圈套,为了避免惊动那些人,她们只能先回到村中找了一处废弃的庭院再行商榷。
姜抚书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一块断木上,闻言掀起眼皮看向浅洺,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你最近还好?么?”
“聚才大会在两年后才开?始,你没?有去闯天门,也未选择回宗。”姜抚书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
浅洺听了这番话,先是?垂眼笑了笑,然后抬眸看着?她,目光坦然:“抚书,我是?在做一些事...但如今,还不能告诉你。”
她问:“你觉得这人界如何??”
姜抚书闻言柳眉微挑,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静了半晌,她如实作答道:“不好?。”
“哪里?不好??”
“人皇昏庸,以凡身?妄求长?生?问仙之术,懈政享奢,以至朝堂奸佞横行,保守派大行其道。”姜抚书摇头:“前几日,竟然还有大臣上书取消女子科举,人皇虽未明确表态,但态度暧昧...”
她勾唇苦笑,话里?的无奈显而易见:“恐怕百年后,前皇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成为史书上的半纸黑字了。”
浅洺感?受到对方低落的语气,神色不变。
她缓步走到角落的一方绿竹处,折了根细直的枝,然后以竹作剑,手腕轻转间脆声问道:“修士,不是?一心?向道么?怎么还忧心?起人界的事情了?”
浅洺把玩着?手中的竹枝,垂下眼睫低声开?口:“我小的时候,最羡慕你们无外忧挂怀,只醉心?道途。”
“你们?”姜抚书察觉到她话里?的失意,忍不住安慰:“你如今也是?修士,少时期许已经成真。”
“是?啊...”
浅洺低眉浅笑:“你说的不错,但是?后来我发现,成为修士也救不了自己。”
“有的东西就像是?一滩烂泥,无时无刻地想要?黏附着?在你的脚上,妄图将人拉入沼泽泥淖。”她羽睫微垂,眼尾冷冽如锋:“为了将这些脏污踩在脚底,就必须站得更?高。”
“你...”
浅洺忽然涌现出的戾气让姜抚书无端感?到心?惊,她眨了眨眼,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抚书,你莫要?担心?,我所作所为定不会有害于宗门。”
浅洺瞥她一眼,挑眉道:“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见这人恢复了平时的散漫轻快,姜抚书不禁嘴角上挑,勾起一抹淡笑来。
良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子七,我信你...”
闻言,浅洺眸色轻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虽平日抚书抚书叫的亲热,但自己也绝非真正了解此人。
初见时,浅洺只觉得这人不愧是?内外门公认的修道天才,果真天资敏秀,不负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