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将它们全数烧掉亦无碍罢。”袁洪说话间,“红莲”上腾起阵阵火焰。
——第5年——
却说金蝉子一行离了西梁女国,径往西去,沿途再不曾遇到那女帝金车,想来那夺了车的妖怪当真已经走远。
白晶晶对此颇为不忿,她虽无法回应那女帝情愫,但出于朋友之谊也无法放着不管,每日派遣骨面仆从四处打探,开了灵智的小妖便被抓来问话,积年老妖便打上门去质询,遇山敲出土地,遇水砸出河神,但皆不曾听闻有驾车的蝎子精出没。
天长日久之下,“东土和尚西行取经”尚未传出风声,“白骨夫人往西寻仇”倒是传遍四野,每日讨好供奉跟随的小妖为数众多,敖烈敖玉兄妹自是被当做打手,那凡人和尚?大约是储备粮罢。
因白骨公主实力非凡,多数妖王未敢招惹,但暗示手下小妖添乱刺杀以试探其深浅却是无碍,反正那些小妖身上也不曾有名牌与归属文书,于是——敖玉便得了不少加餐。
这日,一行人抵达一小国国都,却见它正被四下攻伐,沙场惨烈之气令跟随的一众小妖纷纷退避,白晶晶亦收回骨面仆从,免得被煞气吹散。
四人正欲绕过战场,却在战场边缘之矮山上见一凉亭,而亭中有一名老者正在品茶观战,于是金蝉子便口颂佛号便前去询问事由。
那老者道:“此国名‘祭赛’,国主无道,文也不贤,武也不良,一众武将贪恋钱财,喜去村镇劫掠,一票文臣则各自相讥,至使政令不通,国主优柔寡断,却热衷祭祀鬼神,凡事皆称天命。”
金蝉子道:“此等乱国竟能维持至今?”
老者道:“无他,盖因其身处四战之地,南月陀,北高昌,东西梁,西本钵,西梁国自我封闭不谈,但其他三国若是哪个占了这祭赛,便会受到其余两国全力围攻,故而僵持不下。”
金蝉子又问:“那如今却是何种情况?”
老者道:“年前国主声称自己得了佛陀入梦,着他建一座‘金光寺’,可保千年遂顺,故而大兴土木,令国内怨声载道,诸多文武皆向四邻通告求助,经各国国主商议,决定共同出兵灭此祭赛,约定战后将此国直接一分为三。”
白晶晶忽地插言道:“那你这老道在此何事?”
“呵呵,”老者笑道:“小老儿不敢称道人,只是因缘巧合学到了一手卜卦之术,算出此国命不当灭,但却想不出它要如何渡过此劫,特地前来观瞧。”
“阿弥勒佛,”金蝉子道:“或许此国原本必灭,但贫僧既已至此,它便是想灭亦无可能矣。”
“哦,莫非你有力挽狂澜之术?”老者问道。
“非也,”金蝉子双手合十望天:“因那‘佛陀入梦’与‘千年遂顺’之语,贫僧已知会发生何事,但此等程度却无法令贫僧动摇。”
“稍等,”略有些理解的敖烈诧异道:“你说面前这场大战是……‘那位’特地为你所准备?”
“哈,”白晶晶笑道:“牛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
狂风骤起,飞沙走石,战场上众多士兵不得不休战避风,敖烈亦展开禁制护住此亭。
待风声止息,众人却看到一头青牛正施施然飞过祭赛国上空,口嚼草料,面无表情。
正惊讶间,只见那头牛的牛鼻环骤然放出万丈金光,战场之上,无论刀枪剑戟还是斧钺钩叉,凡是可称为兵器的物件,全都一股脑儿腾空而起,被那环儿套在其中,待地面已无任何兵器,想要作战只能拳打脚踢时,那牛环再次放出光芒,将所有兵器扭曲融合化为一颗金灿灿的宝珠。
那宝珠脱离牛环,缓缓下落,将好落在于大战之前建成的金光寺佛塔之上,明晃晃金灿灿地继续绽放出那满是慈悲之意的金光。
“佛宝!是佛宝啊——”原本还在打生打死的各国军兵,全数趴伏于地,口称佛祖慈悲。
再看那空中青牛时,已然飘飘荡荡继续向东飞去矣。
“不得了。”敖玉呆呆道。
啪!那老者摔了手中茶杯,拂袖而去:“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凉亭四周纷纷跑出些凡人士兵匆匆跟上。
“观其气势言行作为,大约此次围攻便是他在主导,功亏一篑,着实可惜。”敖烈摇头叹道。
“阿弥勒佛,”金蝉子双手合十道:“师父大约是想告诉弟子,即便是被安排的命运,亦不见得皆为坏事,均会被反对。”
“嗯……大概吧,这次佛宝现世,有它镇国,确实千年内都无可能有外地敢于入侵了。”白晶晶因为看到牛在天上飞而连连摇头试图清醒。
“然——”金蝉子微微一笑:“这祭赛国国主无道,文武不贤之事,又怎知不是师父你预先安排的?”
因为权柄太强所以无从反驳的样子……敖烈望望那放着金光的佛宝,感觉它有自爆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