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冰冷的温度一处即离,凭着微弱的光线,她看着谢逍的身影又做回了床上。
温慕寒拎着那把吉他站在门口,没有自作主张地去帮他拉开窗帘。
黑暗中,人才最容易释放脆弱。
“谢逍。”她斟酌着如何开口。
“过来。”
谢逍双手后撑着床,昏暗中他那双桃花眼格外的亮。
温慕寒放下手中的那把吉他,靠着门边的墙,慢慢向他走过去。
越走近,那股烟味就愈发重了,她忍住喉咙发痒想要咳嗽的感觉,站定在谢逍面前。
还没等她开口,面前的人抬手,十指交叉搂住她,将她带到跟前。
温慕寒腰间泛起一阵战栗感,像是皮肤里有虫子在爬的酥痒。
谢逍将脸埋在她腹前,像是被一只大型犬扑起来抱住一般。
屋子里止不住的沉闷,有没藏住的碎光泄了进来。
温慕寒浑身僵硬,过了一会儿抬起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抚摸起来,眼睫垂下:“那把吉他我会帮你修好的,谢逍,你别怕。”
谢逍,你别怕。
你别怕。
这几个字砸在谢逍心间,像是不断地有人往他心里扔石子,这时却有个人出现带来一抔抔水,将那些石子都淹没,痕迹都被冲刷掉。
于是聚集成了海,海就不在乎海鸥叼来的石子了。
忽然之间,沉溺在深处的那个问题开始浮出,他突然想知道答案了。
谢逍鸦羽翩跹,喉结上下滚动着,嗓音闷闷的。
“温慕寒,你喜欢我吗?”
放在他发顶的手一顿,手指蜷缩了几下,温慕寒怔怔地盯着前方,心中翻不起任何波澜,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感觉心口有些胀胀的,像被什么压住的窒息感。
喜欢吗?她吗?
她会喜欢人吗?又或者说,她会有喜欢人的能力吗?
墙上的时钟一下一下拨动着秒针,空间寂静,甚至能听到分针跳转的声音。
门外时而传来细碎的声响。
这个问题温慕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深吸一口气,浓烈的尼古丁的气味钻进喉咙里,呛得她直咳嗽,连眼角都晕出泪珠来,将眼睫都濡湿了。
“怎么了?”谢逍心一沉,抬起头来。
“烟味太大了。”边说还边咳嗽。
他紧忙起身将窗帘拉开,一把推开窗,风送来新鲜的空气,将烟味卷挟出去。
温慕寒深呼出一口气,感觉整个肺都轻了。房间里大亮,光线充足,她也看清了整个房间的布局,和客厅一样的灰色调,有一面墙挂了正面的滑板,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和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