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亲自登门赔罪,张善也无性命之忧,张大人自然是放下了大半。
沈霜照湿了眼眶,张大人的宽容让她心中更加愧疚。张大人叹了叹气没再说话,让下人带着她去探望张善了。
张善虽无性命之忧,但是重伤在身还是让他寸步难行,一天到晚都被困在床上。听说沈霜照来了,他倒是来了精神,急忙让人扶他起来。下人没依他,仅是扶起他靠在了床头。
“沈姑娘可是我张府的稀客啊,若非我挨了你一剑,这辈子你都不会踏入这里一步吧?”张善尽管脸色惨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的,可仍旧嬉皮笑脸打着沈霜照的趣儿。
沈霜照没有他的那份惬意,面容平静,微蹙着双眉:“张公子倒是宽容大量,那日我这般待你,险些伤了你的性命,如今你竟还有心思与我开玩笑。”
张善笑了笑,一双眼睛里却似有光在闪烁:“好说好说。沈姑娘是这水澜城的少主,你若是真要我的命,作为臣子,我岂敢有半点反抗?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这个道理。沈姑娘……不,少主……”
“少主”这两字刚起了头,便被沈霜照打断:“你这双耳,听什么不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倒是知晓得很及时。”沈霜照瞪他,目露不快。
“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若是不愿意听这两个字,我叫回你‘沈姑娘’便是。”张善说完顿了顿,又道,“日后,我对你的念想可是彻底断了咯……。”他将视线从沈霜照脸上移开,眼眸戚戚然,感慨的语气里尽是遗憾与无奈。沈霜照若是寻常姑娘他倒可以死缠烂打,可是她是将来的城主啊。且不说她对陆清容的一心一意,即便他们之间没有陆清容,他也是要望而却步的。
“你这人,也敢打霜儿姐姐的主意?”彩儿愤愤不平道。
沈霜照扫了一眼彩儿,起身低头作揖,对张善说:“那日的事……我……是我不对,我在此向张公子赔罪道歉。”沈霜照没忘今天自己来的目的。
张善莞尔一笑,翩翩公子的气质就那么显现出来:“我说过了,沈姑娘若真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反抗。何况那日,是我有错在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祸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明知陆清容是沈霜照碰不得的逆鳞,他那样做不惹恼沈霜照才怪。
沈霜照听他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思忖片刻,才道:“日后张公子若是有事要我帮忙,我自当尽力而为。”
“沈姑娘,这水澜城里除了城主就是你最大了。你是君我是臣,理应是我对你赴汤蹈火,你方才的那番话恐是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沈霜照说,“这是我的承诺,你记得、我记得便是了。”
张善点头:“都说陆清容心狠手辣,但她却对你别般对待,我似乎有点理解其中的原因了。”
提到陆清容,沈霜照心中怅然,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呢。
……
“街上好热闹啊……”彩儿拉着沈霜照的手,街道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夺去了她的注意力。
因为要逛街,沈霜照屏退了同行的侍女侍卫,带着彩儿慢悠悠地在街上漫步。她任由彩儿拉着自己到处转,看着她高兴的脸庞,沈霜照的心情也被感染了几分开朗:“你且慢些走,莫要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