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闲的,奈何完全不能闲下来:姜尽言病了,多年健朗的身体忽然病倒,照他自己所言是水土不服加上滞食,可过年连一个肘子都没有吃完严重低于正常水平,还会滞食?
姜希婕直觉是被气的。但是她毕竟从来不管这些,也理解不了,更做不了和事佬,遂只能成了照顾病人的护士。即便老父亲生病,两位爷居然也是分开回来分开探望。姜希婕觉得自己有时候尽管享尽宠爱,却也是个劳碌命—怎么赶上有事儿就都是她在管啊?
好在开学之前老太爷的病好多了,她也就安心回去上课了。啊,心里那个开心!那个欢快!终于又可以见到王霁月了!话说王霁月回上海之后还没有时间去见她,也是个劳碌命啊,家里那些事。据说吵了嘴的三位姨太太照旧只管享受不管家务,难为了王大小姐还代理着管家的职务。
来来往往三五日一拨的来给爷爷探病的人们,今天的华董,明天的青帮,后天说还有哪家的有钱人。姜希婕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端着清茶一脸无奈,幸好爷爷病好得差不多了,思凡的尼姑可是且喜逃下山了,我这可是且喜逃回学校了。什么跟什么啊!
眼看着开学了,话剧社势必又要忙起来,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到和王霁月一起演《罗密欧与朱丽叶》。饶是这么想着,似乎也有些不对:成日里跟着她演岂不是净看着她被学长看?可是要不跟着吧,还不醋死过去?
这一点她倒是想的很通透,而且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醋劲儿和古往今来为闺中密友这样多事而担忧的女子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她也没觉得多不对劲儿,她还没时间往那头想,她现在唯独对着脑海中扮演罗密欧的学长的脸恨得咬牙切齿,登徒子,好色狂!
“霁月!”转眼开学的周一,王霁月正在寝室里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听见这脆生生的一声喊,还消想,只能是姜希婕。只见她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叹口气,转过身,看见的却是个光彩耀人的姜希婕。“你、你穿成这样是干什么。。。你个妖精。。。”仗着今年开春甚为暖和,寝室里还供应暖气,姜希婕愣是穿了一件开叉稍高下摆不过膝的大红缎面旗袍来,那大红缎面上拿金色的线绣了一直喜鹊,正好在胸口,太过耀眼,却叫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王霁月毫无防备的一回头,看见她散着长发喜滋滋的穿成这样站门口望着自己,美得让人倒吸一口气。“咦??”王霁月走过去,“。。。穿一身大红,你要去结婚啊。真是。。。风骚的了不得了!”王霁月的室友都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胸口的金喜鹊,忘记盯着人看不礼貌,“还绣喜鹊,敢问大小姐你是有什么喜事啊!”她只想赶紧找个什么披肩给姜希婕个风情万种的披上,好盖住她那一身的光芒。在床上散放的寒冬衣物里胡乱翻了一通,总算翻出一条去年表弟王浩修从不知道哪个狐朋狗友那里收集来的羊绒披肩,匆忙走去给姜希婕披上。“虽然有暖气,一会儿总不能出去还穿这个吧!”
姜希婕见她如此反应不由笑出了声,看着这嘴上虽是嗔怪、动作却如这羊绒披肩一般温柔的王霁月,“笑什么!”“没、没什么。。。这衣服是新作的,我就是想穿给你看看。看你要是觉得喜欢,改天我们一起去再做一身。”“行行行,妖精!我的祖宗,你快去脱了吧,这是学校,不是秦淮河!”说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对闪着光的眼眸,难得一见的不妩媚反而宠溺的眼神,她便如同受了惊,慌得把姜希婕推出去,咣得关上门。正背靠着寝室门喘着气,心神不定王霁月瞥见还在憋着笑的室友,一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事似的,左思右想,给别人看去了怎么办?这正是大家都返校上课寝室楼里人多的时候!猛然打开门跑到对面去,也不敲门就直接进,遇上姜希婕正在准备换衣服。屋里没人。
姜希婕见她来了,笑嘻嘻的对她说,“正好,来帮忙。我穿的上来却脱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