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婕一愣,却发现全班都在看着她,甚至此刻王霁月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喜欢。。。我喜欢后来。喜欢圣普乐回到尤丽的家里去当教师,每天都可以见面。喜欢。。。最后尤丽说,等到天国再相见。”白发老头问为什么,姜希婕却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道,“感觉很美。有时候得不到一个人,能陪着她也就满足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够留在心爱的人身边。至于天国再见,他们俩今生无缘,希望在天国总能相伴,虽然不知真假,总也是个盼头吧。”
老头笑了笑,点了点头。姜希婕转过目光来,想看看王霁月的表情。孰料王霁月只是扭过头去,不看她。有的时候,她总觉得,这样看着王霁月,已经看了一千年,或者两千年。像是上古的仙人,守着一株千年不肯开花的仙草,痴痴地盼着花开的那天。
下了这节课,两个人要各自去上各自的通识课程。姜希婕心中有事,便上的心不在焉。下了课去找王霁月,却被告之王霁月和她们整个小组要去找任课教授,只得独自去吃饭。饭后把王霁月的那份给她带回了寝室,却发现人还没回来,只好独自去散步。春来咋暖还寒的黄昏,姜希婕心里觉得抑郁忧伤,不知不觉就走了很久,直至天色暗了。忽然却远远的看见两个人影,似乎是王霁月的室友在和那个范进学长说话。她本来没有偷听的心,却不想这两人似乎是谈完了,便一边往她这边走一边闲聊。未免尴尬,好奇心又起来了,她躲在一棵巨大的柳树下。待得这两人过去,姜希婕也仅仅只听到了几句话,可她却变了脸色,抄小路一路猛跑回到了寝室。
王霁月的室友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东北姑娘,有点儿爱做老好人。王霁月让她来代为拒绝范进罗密欧,她来了。范进罗密欧死活不愿意放弃,请求她代为美言几句,东北姑娘也觉得这学长没什么不好,居然也答应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和稀泥。姜希婕一路跑回寝室门口,心里虽然明知事情梗概,知道王霁月并没有答应,却酸涩难当,敲开王霁月的门,不知道说什么,浑身力气都用来控制胸中抑郁之气了。
“怎么了啊这是?”王霁月刚回来,尚且来不及自己去做点吃的,看见姜希婕这副样子有很疑惑,以为她又闹什么脾气。“。。。没事。。。你还没吃饭吗?去把饭热了再说吧。。。”王霁月只好点点头出去了。姜希婕一个人在寝室里不知所措的走来走去,嫉妒,愤怒,哀伤,种种情绪扭曲在心里,直让她觉得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她觉得她早晚是要失去王霁月的,毫无疑问,无可置喙,没有挽救余地。颓丧地坐在王霁月的床上,忽然觉得仅存的相依相伴的时间是那么宝贵,宝贵到今生只有这么点了,只有这么几年了,犹如指缝之沙一般迟早要消耗殆尽。哀伤顶住喉咙,她呜咽一声,倒在王霁月的枕头上无声哭泣起来。
不在乎王霁月待会儿回来了要怎么解释,也不在乎王霁月的室友待会儿回来了怎么办,只想现在抱着带着主人身上白栀香气的枕头,释放她无可寄托无法言表的情愫。
好死不死,正好就发现了情书的原件。本来尚且想着憋住眼泪的姜希婕打开那缠绵悱恻直教人肉麻的信读了起来,却丝毫感觉不到肉麻,只能感觉到自己泪如雨下。
王霁月本来在小厨房里认认真真的热饭热菜,但总时不时担心姜希婕,就好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的。坦白说,今天姜希婕喜欢的部分,她也喜欢。什么反抗,什么批判,什么人性美品格高,她都不在意。唯有那两个人朝夕相见却不能相爱相守的痛苦和最后生死别离的约定让她感慨。佛说六苦,这爱别离,是不是非要相隔千里?还是如书中所写,即便身在一处,却不能够相守相爱,也是别离且更加痛苦?
“生平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喃喃念起这几句,总觉得光阴短暂,不该虚度。可是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不虚度?像梁祝那样生不能相守死便要同归算不算?还是像《西厢记》那样终有一日重聚分离便也是值得的?或者是七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