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姐妹俩送回家后,天已擦黑,姜希婕忽然想自己兜风。王霁月的那番话,表面上说着不想不甘不情愿,可她也清楚,如果放在一起选,王霁月始终还是会选择另外服从而不是抵抗。心里杂乱便想着释放,竟一路开到了学校。她想自己散散步,好像这样做是为了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不断不断的孤单的时候,习惯这种孤单。忽然感觉身后过来了一个人,她回头,然后是金发碧眼的kitterlin.
“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都放假了,不在家里呆着休息休息吗?”放假了学校里几乎没有人,kitterlin趁着四下无人,居然掏出了一包哈德门香烟点燃。姜希婕从来不知道她抽烟,蓦然被吓了一跳,“吓着你了?如果有空,不如去我那里坐一坐?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姜希婕点了点头,说:“好啊,谢谢你。。。其实我只是想兜兜风,散散步。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学校了。”kitterlin笑了,“看来你是真的爱这里啊。对了,霁月呢?”
忽然姜希婕觉得自己看到了未来的某个瞬间,还会有很多人问起这句话,欸,霁月呢?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她去了哪里你不知道?你觉得她那个未婚夫怎么样?喜酒你去吗?你肯定得去吧,你得做女傧相的。。。
那边厢,王婵月回到家里,先去洗了个澡,回到屋里,开着窗子,好不容易闲下来,晚上准备看看书。趁着姐姐洗澡的时候跑去她的书柜上翻了翻,正愁没看见什么想看的闲书,又听见隔壁的三姨太开始咿咿呀呀的唱着评弹,遂拿起了一本《西厢记》;可想到宝黛阅西厢的戏码,饶是不喜欢这俩人,便放下这本,拿起来旁边的《长恨歌》。
她知道唐玄宗是个扒灰的公公,整个罗曼史怎么想都是不道德的;然而她倒不觉得杨贵妃有什么不好,她能歌善舞,她妩媚多情,而且她从来没有从后宫干政,吹枕头风:什么红颜祸国,呸。跳着跳着看着,忽然又想到了李白写的三首《清平调》,想往那个画面里补充一个女子来想象杨贵妃的样子。往里放了姐姐,自然不合适,合适王霁月的说不定是长孙皇后;放了姜希婕,有那么点合适了,妖孽的,美丽的,但是好像太瘦了。。。
“你看什么呢?”王婵月抬头一看,是刚换好睡衣的王霁月,“《长恨歌》。我在想象杨贵妃的样子,我觉得姜姐姐挺合适,但是觉得,好像有点瘦。”王霁月哈哈一笑,“是啊是啊,不合适。太瘦了。想当年,”王霁月坐在床沿,一绺半干的头发落了下来,昏黄灯光为她平添一份长期缺乏的妩媚,“玄宗皇帝看汉成帝和赵飞燕的故事。当年赵飞燕十分纤瘦,跟你这根竹竿子似的,能做掌上舞。风都能把她吹走了。于是汉成帝遂为她造了一个七宝台避风。唐玄宗看完这段,哈哈大笑。杨玉环问他,陛下你在笑什么,玄宗便把故事告诉她,然后说,”“说什么?”“他说,尔则任其吹也。”
王婵月哈哈大笑,几乎笑得腰酸。王霁月也陪着她笑,笑得温柔,笑得亲昵,笑得和蔼。笑够了的王婵月忽然停下来,仰头看着她姐姐说,“姐姐。。。姐姐,姜家姐姐真是漂亮啊。”“是啊,很漂亮。自打你认识了她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每次看见她看着你,就不一样。你看着她,也不一样。”
王霁月笑了笑,“不一样吗?”“不一样啊,你看她,就是特别欣赏的她的样子;她看你,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就是挺特别,形容不出来。”“你啊你。”王霁月听完了,没听到什么新鲜说法,便起身想走。“欸,姐姐姐姐。”“怎么啦?”“你到底喜欢姜家姐姐哪一点啊?”“谁说我喜欢她啦,她那么个人,”“那你,那你,那你欣赏人家哪一点呢?”
王霁月想了想,到底是欣赏她哪一点呢?
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自己以为她是自己向来避之不及的那种大家千金;后来她身上那种北方长大的女子的大气不羁吸引了自己,与她相处,让自己觉得放松舒适;到了后来,她甚至总是能在逗姜希婕的时候找到各种各样的彻底的快乐,她有时候气势汹汹的揭竿而起,有时候垂头丧气的放弃抵抗,但是和她斗嘴总是能因为她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