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以这个借口跑出去很好,免得被我爹找个借口嫁给什么人。”
“那你要是去了香港,”会见到你钟意的男子然后嫁给他吗?姜希婕没说,这话好似有千斤沉似的,说出来就得一并将五脏撕扯出来,“怎么?”王霁月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企图坚硬起来的心差点分崩离析,幸而深吸一口气又把它们束缚了回去,“没什么。我在想,要是你去了香港,那我就在怡和好好工作,争取把我派到香港去。”
王霁月起身去看雨势,顺手摸了摸姜希婕的头,“你啊,想的倒美。”
忽然楼下一阵嘈杂,几个冒雨冲回来的姑娘一边跑还在一边议论国家大事,上了楼也不消停。这几个姑娘,有从北平来的,有从奉天来的,有广州来的,还有个外蒙古来的姑娘—从入学时起就是一桩逸闻—吵吵嚷嚷的,说着日本人在东北的事情。说法不新鲜,不过是唾沫星子吵来吵去。王霁月呆看着渐渐小下去的雨,忽然转身开口想和姜希婕说话,却正好对上姜希婕顾盼生情的一双媚眼,一时被摄去了魂魄,
“怎么了?”“。。。没什么。我听她们说东北的事情,忽然想的出神罢了。”“哼。她们整日的议论,也不过就是书生意气罢了。”“哦?照你姜希婕大小姐的说法,你就不是了?”“我也不能免于纸上谈兵,只是不会说那么愚蠢的话。”“愚蠢?”“议论将权益出让给何人,苏联或者日本,活像有谁是好东西一样。猪吃饱了等人宰了过年,要想在这个乱世保全民族只能做狼,哪能像头猪,成天想着把自己的哪一块肉割去卖了!猪也不会这么傻!如今张学良入关,占据平津,危险的很。只怕迟早是要出事的。”王霁月走到她面前,不知为何,心中兴起揉起姜希婕的脸来,“又从你们家老太爷那儿听来的?”
“是是,也瞒不过你。”“你也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有那么个爷爷,比别人多不知道多少倍的见识。嗯?小兔子?”“我何时又是小兔子了?”“怎么,不是小兔子,我们可都是庚戌年生人,你白白嫩嫩的不叫你小兔子,叫小狗子?怎么这么像太监呢?”
被玩了,还不能还手还嘴,哪是姜希婕的作风;可面前之人是王霁月,她习惯了,一时想揭竿而起又舍不得,一口气顶在喉头终于转做笑声;王霁月诡计得逞,松开手走去拿书桌上的教育心理学,自然没有看见姜希婕盯着她的灼灼眼神—纵使你在我身上拉一刀子,说不定也是甜的,我只怕失去你,“你说,你是不是就欺负我一个?别人都不欺负?”“肯定不是啊,还欺负浩蓬欺负婵月。”
本来还期待姜希婕有个下句,她却没说。王霁月也就不搭理她,端正看起书来。良久,听见对方有些老气横秋的说道:“万一有一天真的打起仗来怎么办?”“你这说的,好像去年到现在都没打仗一样。”“我是说,就像小时候欧洲打的那一场大战,你说怎么办?”“怎么办?你觉得会打到中国来么?”“我就是说个也许,”“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害怕你,我害怕你发生了什么而我无能为力。
“。。。没什么。”
“你啊,何苦成天想这些。就像。。。妈妈还在的时候说的,如果要是真的打起仗来,生逢乱世,那就是命,不可违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