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泽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快被吃完的红烧肉,“你这是可劲儿吃可劲儿长啊,可是,”再上下打量,“也没长肉啊,好像还瘦了,我说你是倒腾进口机械还是折腾自己呢?”
用干笋烧红烧肉,厨子的拿手菜,吃完了肉浸了肉汁的干笋最好吃,姜希婕夹起一块扔嘴里,一通猛嚼,像是要解气,“你就不能把关心我的话直着说,非得绕弯子?大哥现在在哪里?”
姜希泽弹了弹烟灰,叹一口气,本来想给妹妹送去温柔目光,谁知道这丫头根本不看人,只好把目光撤向地板,“还是江西,但是听说要往湖南转移了,谁知道呢。。。哎呀!叫你慢点!慢点!咬到舌头了吧!这吃了一碗肉了怎么还欠肉吃啊!”
她赌气的睡了一晚上。很久没赌气了,那些信寄去如石沉大海没有消息,她也就认了。她就快要成功放弃了,她已经逼迫自己忙碌以致麻木,以致好一阵子都没有时间去想王霁月了。太忙也是好事,晚上做的梦最多在醒来时再哭一哭,上班就忘了。这样也不好,她想,睡眠质量差。不能在纵容自己哭了,醒了就睡回笼觉。
然而今晚她想放纵自己赌气,放纵自己像曾经的少女,怀念情人还在的时候,憎恨情人薄幸的时候。她想起王霁月还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想起在木渎老宅她抱着她睡的时候,一团薄雾似乎浮在身边那团空气里,你我相隔千里,可又好像还在我身边,在那团空气里,像一块核心燃着火的奇冷的冰,我想要拥抱它,融化它,哪管是会冻死还是烧伤。
我很好,你好吗?你应该很好的。我很想你。
可我不能告诉你。
然而她终究也没给王霁月再写信去,醒来一个清醒理智的人也是一个赌气的人,她也能明白自己终究是追逐太过,与其继续如此不如站在原地,等王霁月自己走来找她—不论来于不来,她都有余地回旋。
十月,姜希婕正和哥哥吵嘴让爷爷大嫂二嫂看笑话的晚餐时间,姜同悯毫无征兆事先也没通知的就回来了,叫一家人全部愣在餐桌上,唯有老爷子深知次子秉性哈哈大笑起来。“爸爸?”“二叔?”“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回来还不欢迎吗?”他把手提箱递给管家,叫人去外面把他车上的行李也搬下来,“待会儿再给你们看我给你们一个个带的礼物,”一身风尘倒是在下船之前就洗干净了,给老父问过好就跑去摸希耀的儿子姜邺的脸,“给二爷爷看看,像不像你小姑?嗯?我看不像!还是像你爸爸妈妈!不像你小姑!”
一边吃饭,姜同悯就一边打听家里四个孩子的情况,知道宝贝闺女升职升职这么快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爸爸,你也管管希峻吧。我们都管不了他了。正好你回来了。”“好好的,我干嘛要管他!你爷爷都不管,我怎么好管呢?”
姜希婕翻起了无数个白眼,真是亲爹亲儿子一家三代!眼看爷爷不语,二哥脸色变了,父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姜希峻已经毕业,现在留在北平说是要留校任教,她是没有时间去北平抓他管他,姜希泽是不能离开工作去处理这样的私事,当爹的再不管那就没人了,遂将心一横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