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婕,谢谢啊。”然后抬头看着王霁月:“也谢谢你,王小姐。”
然后就起身走了,也不给小辈还礼的机会。剩下王霁月和姜希婕不明就里的呆在原地。
两人一头雾水回到房内,宽衣沐浴之后便一齐躺在床上看书聊天。姜希婕觉得累了,拿着一本书看的也是心不在焉,转头见王霁月不发一语望着天花板,“怎么了?痴痴呆呆的?心里装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北平一天比一天的不安全,我担心婵月。”姜希婕放下书,转过身,用右手手肘支起身体,伸出左手去握着王霁月的手,“现在听说日本军队天天在北平近郊演习,不知道哪天真的会打起来。”“学校里怎么说也不停课什么的”“说学校里学生义愤填膺的很,万一真打仗了且有一群人准备上前线,还有一群人准备跑,婵月发电报来说,有的人都在收拾细软了,攒钱找门路买车票,随时准备逃亡。”“那她呢?她自己怎么打算?”
两人心知肚明,王婵月恐怕会选择和傅仪恒生死与共,毕竟假如换成她们自己也是一样的选择,而且那傅仪恒怎么看也不是凡人的样子,“她跟我说,她要跟着学校走。说她听傅仪恒说,清华的校长已经开始谋划南迁到长沙去复课,她说不知道协和会不会一起走,假如不走,她就跟着清华走。总之死活不会留在日本人的占领下。”“哦。。。”这是个跟着傅仪恒走的意思了,“可是就算如此,学校也不可能带着学生教员一起走,总是各走各的,她一个人怎么能行,浩宁不是在天津吗?让浩宁去接她好了。”王霁月无奈的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浩宁早就和希峻一样了,我看他们在燕大的时候就一起反叛了。去年年底的西安出事,你不比别人,看清了那伙人的做法。只怕打起仗来,浩宁还不知道哪里去呢。指望他去救自己的亲妹妹,我还怕他把婵月带到陕西去。”姜希婕一想,觉得也未必就是坏事,即便她们都不认同那制度,但能让最贫苦的人过上好日子的地方也未必就比外边的坏,“覆巢之下无完卵,去了那边未必不是好事。你还是把事情告诉浩宁,告诉他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妹妹。”
王霁月点点头,不知为何觉得整个世界都阴惨惨的,外面此刻还当真下起了雨。一转身靠在姜希婕怀里,呼吸打在姜希婕的颈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和你分开。你要到哪里去,一定要告诉我。”姜希婕吻了吻她的额头权作答应,“我哪里也不去,我守着你,保护你。”王霁月想到可能要打仗了,自知上海是不能幸免,当初商务印书馆被轰炸的惨状历历在目,忽觉命如浮萍,只能任由风吹雨打,眼前之人差点错过了,如今紧紧抓住,却又只怕要来更大的风雨,遂伸手抚摸姜希婕的脸颊,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姜希婕见她眼泛泪光,也明白她的担忧。但总不能两个人一起期期艾艾,总要有个人坚若磐石,便将她搂得紧了些,道:“别太担心。横竖该来的跑不掉,准备都做下了,来就来吧,有我呢,别害怕。”
别害怕。这话在王霁月的脑海里回荡了几十年。从因为有她的保护所以不害怕,到因为要保护她所以不害怕。这人是你的铠甲还是软肋,本在于自己一念之间。
做姐姐的躺在爱人怀里眼含泪光卿卿我我,做妹妹的此刻又在傅家的炕头上挂着哭肿的眼睛睡着了。傅仪恒坐在一旁喝着药,叹气摇头,哭笑不得。华北局势日紧,除了学校的南迁打算,她也开始谋划起自己的退路来—组织上还没给她确切安排,她并不知道是要去苏区,还是要南下追随南京政府的脚步,还是要留在更危险的占领区,总之可能要先回山西,合族上下一起打点了,在她好活动又安全的地方施展身手。而且她还有自己的一层打算—要是真的打起来,日军一路南下的话,山西也不能免,到时敌寇从热河和河北两面来,山西首当其冲,她愿与家乡父老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