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把王霁月推开一点,“我觉得好好打一场也好。免得老被人家欺负,叫人家都觉得我们好欺负。也叫那些软骨头都知道还是有硬骨头在的。”“哀兵必胜么?”王霁月问,眼神颇显迷幻,和正经一点都不沾边,也不像议论国家大事的样子。“是,”
姜希婕还想说话来着,可没机会了。她恍惚在痉挛的瞬间,听到王霁月对她说,不要离开我,不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她恍惚记得自己在极乐之中,从牙关挤出一个“好”字。
八月九号的早晨,一家人乘怡和所属的客轮前往武汉。一等舱内,王霁月安顿好了一干人等,走出舱外见到姜希婕手里拿着几封书信,向大副道过谢,独自站在那里看。“什么信?”“大哥写来的。一封给全家人,一封给大嫂。还有二哥捎的话。都是安慰之余,让家里人放心。”等她把信件送给家人再出来,汽笛一响,客轮出发。满船都是显贵之家,姜希婕想,只是不知抵达武汉时还剩几人在船上。如今倒像是所有人都和政府没有关系,先各自逃难去了。
想想也是,本就无甚关系的。
她看见王霁月扶着栏杆站在那里,天晴,即便是在逃亡,王霁月也如同古典画卷里走下来的美人一样。走上前去却见她表情忧虑哀戚,便伸手搂着她的肩道:“上船了就别担心了。到了武汉一切都会好的。”王霁月露出微笑,脑袋往姜希婕肩上一靠,“我才不担心自己。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看着这沿江两岸,想到华界那么多无处可去的老百姓,替他们难过担忧。”姜希婕一时也想起曾经漫天飘落的古籍善本的纸屑,王霁月又道:“只怕人命不如纸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