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一抿,脸上浮出一个冷笑,她自来不曾这样厌恶一个人,梅季明真是叫她恼到了极点。
几个姐妹大面儿上收的东西历来是一样的,便是明潼压岁包也并不比她们厚,这一回纪氏却偏偏借了明湘开春就要生日的由头,又再赏了她一套十三件的金打首饰,明洛看的眼睛都快沾在上边了,可明湘的生日在四月里。
梅氏这事儿确是办的小气了,许氏往东府里来的时候,还特意跟纪氏赔了不是,提起儿子来便没好声气儿,好一通的捶,落后却说一句:“倒委屈了他表妹。”话里这个表妹,说的是谁却没指明,只怕还是明芃。
纪氏也瞧出来了,梅家这个小儿子是着当着活宝贝儿来养的,跟梅氏差不离,前头有哥哥嫂嫂给担着,只管胡闹作耍便是,要讨的媳妇也须是那没心眼子的,明芃正正合适。
有打小的情份在,还是姑妈的女儿,又能带回一大批的妆奁来,上头还有个姐姐在当王妃,不说旁的,光是在梅老太爷那儿,娶了颜明芃就是上了心,梅季明这个孙子须还比不上小女儿梅氏。
自家儿子读书是块材料,作官却再不能肖想,他这个脾气去当官,只怕没几日就官印挂牛角了,又不是魏晋,且别给家里惹了麻烦回来,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呆在陇西作学问,往后分起家业来,有明芃在,他那一份绝不会少了。
许氏打得好算盘,纪氏也不是软柿子,端了茶一笑:“亲家太太说的什么话,本来就是作耍,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倒折杀了她。”
一句话接过去,把明湘受了委屈这事儿作定了,许氏也不同她争,阖府真正厉害的就她一个女人,小姑子虽是大嫂,等女儿出嫁了,也还得跟纪氏相处,只笑着受了这句刺,面上一点也不摆出来,借着过年的名头,给明沅三个一人送了一对金镯子。
几个姐妹第二日就戴起来去谢,在许氏屋子里又碰上梅季明,明湘的脸越发尖了,那镯子套在腕上空落落的,别个都卡在腕子上,只她的将将要滑落出来,梅季明才说一声看着清减了,是不是生了病,那头许氏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脸上的笑是温和的,说出的话也很亲善,却偏偏叫明湘如芒在背,明洛这上头最精,把话头接了过去,又是夸金花,又是夸上头嵌的红宝,一屋子只得她的声儿,另两个只应合了便是。
回来的时候踩着梅花砖走的飞快,等梅季明那儿的小丫头子追上来要给东西,她牵了明湘快步往前,把明沅给落在后面,明沅咳嗽一声,拦住了小丫头:“可是大姐姐给的?”
小丫头嚅嚅应了,明沅便掩了袖子笑:“想是记差了,朱衣上回子已经送了一包茯苓条来了,咱们都得着的,你别弄错了差事,叫朱衣罚了。”说着挥挥手:“快回去问明白了,这一包也抵得你几月的月钱了。”
待那小丫头子跑远,九红啐了一口:“还书香世家出来的,凭般不懂规矩,便是我们乡下,也没这么送东西的,唔要面!”
难得听她再说乡音,明沅一笑,到西府花院子门边,见着等她的明洛明湘两个,她佯装生气,噘了嘴儿:“你们俩都是属兔子,蹦两下便没了,倒叫我做这得罪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