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哥儿擦了手,坐下喝了一盅茶:“好啊,一向听说你这儿吃食好,今儿我也受用一回。”捡了枚青橄榄含在嘴里嚼吃了,过不得多时厨房就送了小桌子来。
纪氏心绪不佳,两人并不要酒,四碟冷菜四碟热菜再加一道汤水一道点心便算是齐了,鹅掌鸭信是澄哥儿爱吃的,一碟嫩春笋用水焯过拿香油拌了,还有一碟子鲜菱角,就这么粉嫩嫩的剥出来摆在碧绿碟子里盛出来。
明沅笑道:“我爱这个味儿,倒不喜欢用糖渍浇过的。”菱角粉糯糯的,一碟子倒有一半叫明沅吃了,另一半却是沣哥儿吃了。
就着杏花胭脂鹅脯子,一碗热气胖胖的粳米饭一多半儿进了澄哥儿的肚子,鹅肉片成片,先拿盐淹过摆在深锅里蒸,蒸一道抹一层杏腻浆汁,把肉汁跟杏汁都吃透了,这才起出来片装碟,一整只鹅吃的也只两条腿。
沣哥儿原来吃的少,到了明沅这里也跟着开了胃口,给他盛的饭全吃了不算,又喝了一碗莼菜汤,还想伸手去拿蒸糕,叫明沅伸手给挡了,他放开了肚皮便似怎么也吃不够,明明喉咙口下不去了,舌头却还馋:“可不能再用了,等夜里你饿了再吃。”
沣哥儿拿过来咬一口,尝到了味儿就撒开手去,到大瓷缸前头去看两只红尾巴鱼,澄哥儿用了饭拿茶漱了口道:“我便不多留了,娘那儿我还得去一回。”
明沅送了他出去,澄哥儿一路慢行到纪氏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见是他,赶紧堆了笑,天色有些暗了,忙不叠的拿灯笼给他照亮:“哥儿仔细脚下。”殷勤的送到院中间,澄哥儿抬头看看上房灯火,里头影影绰绰,还有官哥儿的笑声,他顿一顿步子:“妈妈回去罢,这儿瞧得见。”
婆子哪里当得这个,满面是笑,嘴里应着声:“哪就破费这几步路去,哥儿仔细摔着。”还是一路把他送进了正房。
官哥儿正背书,明潼抱了他一句句教他念,听见澄哥儿来了,抬头冲他一笑:“才还打发了丫头往澄心书斋去寻你,这是打哪儿来?”
“在六妹妹那里留了饭,娘呢?”澄哥儿坐到小杌子上头拍着巴掌冲官哥儿伸伸手,官哥儿咯咯一笑,扑过来抱住澄哥儿,纪氏从里头出来:“可是同你六妹妹吃饭香,倒真没见着哪个女孩儿似她这样大肚皮了。”
澄哥儿微微笑,抱了官哥儿坐到罗汉床上去,原来他必是要问纪氏颜连章信里写了什么的,这会儿却开不出口来,纪氏竟也不提,只问道:“再没几日就要考童生试的,今儿到松快一日,可是弦子崩的紧了?依着我说倒不必太急,便等两年也还早呢。”
“先生说试试不妨,我原也没想着能一回就中的。”澄哥儿笑一笑,官哥儿扒着他叫哥哥,手指头点点桌上的糖果盒子,澄哥儿伸手找开捡一个给他,纪氏笑骂一句:“这个小精怪,今儿吃了多少糖了,再坏了牙,旁个都不给他拿了,只好来缠你。”
官哥儿已经一口含住了,鼓了腮帮子再不肯吐出来,被澄哥儿轻拍一下:“这样坏,往后再不给你了。”他就又缠在官哥儿身上,小狗儿似的拿额头去蹭他。
纪氏看见澄哥儿便想起颜连章的信来,她再不成想,袁氏跟颜丽章两个竟偷摸的把信送到穗州,说动了丈夫想把沣哥儿过继了去。
原她就知道这两个打的主意,只当定要等颜连章回来,竟瞒得风雨不透先送了信,看丈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