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鞋子手套。
几个姑娘心里咋舌,果然是厉害,袁氏那一番定没个好脸色,派了喜姑姑去,既是管事嬷嬷,又回报了这样的喜事,袁氏再怎么也挑不出理来,若这当口她敢说些败兴的话,只怕伯祖父头一个就饶不了她。
“咱们只有那床被子,也没旁的好送了,太太还没个消息?”明沅指了包袄皮里包着的被子,又再问了一声明潼,明潼动一动头:“还没呢,红绸已经预备起来了,等报了信来,各院里都要挂的,先知会你们一声。”
说完这话喝得一杯热茶又系上大斗蓬出去了,明洛眨巴眨巴眼睛,奇道:“三姐姐为了这特意来一回?”明沅也觉得她有些不同寻常,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同。
明潼扶了小篆的手一路踩着羊皮靴子回去,雪落下来一层积得一层,化了水结成冰碴,她一脚下去就听见雪叫踩实了的咯吱声,阖了眼儿任风吹着露在外头的面颊,叫冷风一激人才清醒些。
这一胎来的太早了,可有许多事也跟着变了,按照原来的推算,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预备着进宫的,起码该听着消息了,可到现在却半点儿音讯也无,跟郑家的关系越来越近,越是近一分,她就心安一分。
不知道这一胎,是不是女儿,宝庆公主,最得成王喜欢的女儿,所有的儿女里头,他所宠爱的也只有皇后出的这个女儿,一生下来就请封了郡主,捧在掌手娇养长大,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宫里正开始为宝庆公主择驸马,说是驸马,倒不如说是童养夫了。
宝庆公主在后宫里无人能管束,连圣人都不管她,也只皇后还能约束她了,她一马鞭子甩在妃子身上,打得那个怀了身孕的妃子跪在地上起不来,告到了圣人那里,竟是把那妃子直接就关到了冷宫里去。
皇后叫女儿过去要打要骂,这个丫头却钻到圣人案底下,就在那儿藏了一天,圣人还装模作样坐在案前替她遮掩,是皇后往御书房寻人,宝庆公主在桌子底下睡着了,抱着的点心盘子滚出来,这才叫皇后发觉了,父女两个一齐受了训斥。
这样跋扈的公主,前朝□□却没人敢议论她,她是能直接坐在圣人身边的,爬在膝盖上坐在马前,若她是个男儿身,就是太子了,可她毕竟不是男儿。
前边小丫头子打着伞叫风吹得刮倒了,惊的明潼回了神,她摆了手:“不必撑了,再撑也还是大雪,身上还能少沾一点儿不成。”她戴了兜帽走在最前面,雪花盖了她的眉毛,怦怦跳动的心口渐渐平缓下去。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静不下来,直到宫里传出消息,成王妃生了个女儿,明潼大松一口气儿,一天撑着不睡,到得这会儿才眯起眼睛歇了。
她那头歇了小香洲里热闹起来,明洛先是念佛,看着外头丫头婆子挂红绸,各房又都多加两个菜,她一面乐一面去捏明沅的嘴:“偏是你的嘴巴灵了,刚才怎么着也该说生个儿子好的。”
“得了,昨儿不曾吃锅子,咱们今儿吃就是了,问问厨房有没有野鸡,炒了来吃。”明沅让丫头摸了钱去加菜,就摆在小香洲里,明湘原是想借着纪氏不在去陪安姨娘,这会儿也走不开了,只略吃了两口就要走。
明洛兀自嘟囔说她扫兴,明沅却拉她一把,等明湘一走,明洛就往后一歪:“她还去呢?安姨娘的病到底好些没有?”
明沅点点头:“叫她去罢,正好两边都管不着,你少吃两杯,等会子又醉了,这茉莉花酒虽淡,吃多了也上头呢。”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馋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