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承静沉默一下。
电话那头,吴舒晨慢条斯理:“承静,我知道你最近跟叶漫舟走得近,但有些事情,咱们心里或多或少也得门清。”
“他是可以在台上口无遮拦,没天没地,什么都不在乎。”
“但人什么背景?你什么背景?需要我提醒?”
世界就是这么无常。
有的人可以生来生计无忧,衣食无愁,一路顺风顺水,登顶顶流。
有的人却生来跌跌撞撞,为梦想头破血流,就算千辛万苦熬到出头,却连一顿晚饭的拒绝权都没有。
游承静姗姗来迟,进门不住抱歉,表示西服不小心被水打湿,只能换身衣服,匆匆赶来。
高层们表示无碍,表示理解,表示出他们轻微客气又看人不起的原谅。
游承静从那些略显轻薄的眼神中明白了事。
他低眉敛目,将衣袖捋起。
“我先自罚三杯。”
一饮,他眉轻蹙。
二饮,他喘口气。
第三杯时,他已经开始晕头转向,拿不稳酒杯。
平常压根是滴酒不沾的人。
李明望忧虑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朱穆空伸手要拦,却被洪礼清阻止。
高层们只是轻轻笑,笑看这个聚光灯下的巨星,为了尽他们的兴,拿着二三两酒,赔着二三层笑。
既然要逃,何不逃到彻底。
既然想要硬气,又何必这时软弱。
半途而废的有种,简直没种到家。
——第三杯,游承静拧着眉,一饮而尽,引得厅内喧声一片,好声称赞。
那个瞬间,游承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
从前有个人,一贯不着四六,可是只要看他碰酒,就会凶个没完。
眼底有一瞬的黯淡。
游承静一闭眼,将所有情绪吞进辛辣微痛的喉咙,再抬眸时,又是那么一副笑容可掬。
插在兜里的一只手,手心里那只小小的暖手宝,早已凉透失温。
想起来时,就攥那么一下。
好像再努力努力,还能重新热回来一点。
痛饮完,空杯往人一扬。对面的高层们也随之大笑。
他的痛很快随风跑了,散在那些对他数不尽的轻薄笑声里。
厅内,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众人相谈甚欢。
游承静正被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缠上,对方一个劲地劝他酒,热情的地步已越过某种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