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守一关后，秦熹与莫展稷再度遇到了故人。

那是陆令贤。

分别数月，陆令贤似乎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反倒是添了几分沉稳。

许是陆家变故这段时日，对他的打击不轻。

鸿文秀雅，儒雅飘逸，陆令贤身着一袭绣绿衣袍，青玉缎带，手执银白折扇。

清风微拂，衣袖飘动。

再见陆令贤，秦熹不由得恍惚一阵，若是穿越之前，碰到陆令贤这等人物，难免会心动。

只是这方世界，可不是给自己谈情说爱的。

自己就如同浮宁县、容南城乃至大顺王朝的百姓一样，在命运的大手之下苟延残喘。

无论是朝堂纷争，还是人妖对抗，自己都是微不足道的芸芸众生。

如同那些流离失所，纷纷涌入容南城的难民，朝廷不在乎，容南城不在乎，只有他们自己在乎。

睁眼来到这方世界后，秦熹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疯狂推动。

起初，只是为了躲避大蛇郎君，再到如今一桩桩一件件，朝不保夕的紧迫感仍旧让秦熹喘不过气。

“墨兄，秦姑娘，你们也来了。”

“此次战役事关重大，大顺王朝已经进入了生死存亡之际。”

“家姐出狱后，数十位妖王集结在此，若非人力不足，也不会紧召你们过来。”

陆令贤语气略带惆怅，似乎对此战并不报太大的希望。

“若是家姐守不住，就快些逃走吧……”

秦熹还是第一次看到陆令贤这般怅然若失的样子，“此次战役很危险吗？”

陆令贤轻声叹气，“数十位妖王齐心协力，大顺数万斩妖士被坑杀，兵力短缺。”

“就凭如今零星战力，只怕守住阵法都难。”

“阵法？”

莫展稷看到秦熹一脸茫然的神情，出声解释，“战场不是你想象的那般，斩妖士并不需要出阵杀敌。”

“应对妖魔入侵，只需要护住守城大阵，妖魔便无法进入。”

“当然，启动乃至维持守城大阵，需要庞大的灵气来支撑，这其中需要的是人力。”

“也就是说，需要数万斩妖士们汲取自身灵力，灌注守城大阵。”

秦熹眉头紧锁，心中更是疑惑不解，“可我听闻斩妖士上阵杀敌，素来牺牲颇多。”

“若仅仅是注入自身灵力，又不被妖魔擒获的话，为何还会有牺牲？”

陆令贤看向秦熹，语气柔和了几分，“秦姑娘有所不知，大阵一旦启动，会疯狂汲取灵气，直至停止。”

“妖魔奸诈，知晓守城大阵的恐怖之处，他们自然会故意拖延时间。”

“时间一长，很多实力偏弱的斩妖士们便会被守城大阵彻底吸光灵气乃至自身血气，甚至死去。”

……

听到陆令贤与莫展稷的解释，秦熹哑口无言。

所以，大多斩妖士们，过五关斩六将，通过斩妖司选拔，从预备斩妖士升为斩妖士，再到建功立业，斩妖除魔。

而他们中，大部分的归宿便是为了守护城池，被守城大阵彻底吸干，用血肉之躯守城吗？

“咚！咚！咚！”

忽然间，急促慌乱的鼓声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开，打破了这片宁静。

军营中，众人闻言皆是脚步急促，慌乱。

陆令贤神色大变，“战鼓响了！妖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