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日>都市言情>谁让你来到现实世界的> 第八章 雨夜杀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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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夜杀人魔(1 / 1)

13

宴玖等在4号窗口。

隔壁的男人过来搭讪,“人的骨头要烧成灰会烧很久,比想象中的耐烧。”

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随口敷衍,“你经常烧?”

“是啊。”

他又问道:“你也是员工?”

“以前是。”

宴玖指着六号炉子,刚刚推进去的尸体手指动了,他看得很清楚,“我怎么感觉六号没死,你们没搞错吧?”

男人诡异地笑着,“那就是烧错了吧。”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是常有的事。”男人耸肩。

他更震惊了,趴在玻璃上往里望,“那我爸爸妈妈没烧错吧?”

“哥,你干嘛呢?”白奕刚办完手续,就看见他嘀嘀咕咕地贴着玻璃,也不知道看什么。

“刚刚进去的是我们爸爸妈妈,对吧?”宴玖对他们不熟,但白奕肯定能认出来。

白奕罕见地沉默了一会,“这里的员工有经验,不会弄错的,别担心。”

宴玖心想,白奕竟然也没认出来,不过这也不怪他。

隔了半小时,两人一人捧着一个骨灰盒出来,屋外已经是大暴雨,他们都没带伞,只能躲在出口处的屋檐下,祈祷雨赶紧停。

白奕朝他看了看,小声道:“明天妈妈会来陪我过生日,所以我放学后不在家吃饭。”

宴玖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骨灰盒。

那我抱着的是谁?

雨哗哗地刮过来,打湿了他的运动服,贴在身上有点凉。

他心想梦没有逻辑也是合理的,所以他很快就把这点奇怪的想法抛到脑后,还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哦,那你妈妈长什么样?”

白奕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了她的照片,“哥,你以前见过一次,忘了?”

他随意瞟了一眼,突然愣了,“这是你亲妈?”

“嗯。”

宴玖心虚地别过头,两眼无神地望着雨幕。

他还真见过一次,就在刚刚,6号窗口,现在回去刚好能赶上拿骨灰。

不过他想了想到底没说。

他们身旁的玻璃窗内,工作人员正在看电视,新闻中播报着失踪人口的照片,与白奕手机里的相片正好吻合。

“近日将有大暴雨,雨夜杀人魔时至今日仍未逮捕归案,请市民们尽量减少出行。”

宴玖探出头,“雨是不是小点了?”

“那我们回家?”

他点点头,淋着雨走,头发彻底打湿了,就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狗,白奕跟他差不多,两个人看着对方,都觉得好笑。

宴玖捧着骨灰盒跳起来,越过一个水洼,白奕只是看着他活泼的样子宠溺地笑着。

雨天天黑得太快,明明才三点多,路上就不怎么看得清了,加上火葬场附近几乎毫无人烟,路灯又没到点亮的时候,世界静默地仿佛只有雨点的白噪音。

两人刚走到车站,白奕看到街对面有一家正在营业的便利店,他指着那家店,道,“哥,我去买把伞。”

宴玖点点头,看着白奕向便利店飞奔过去。

突然间嘴被一块白布捂住,他松开骨灰盒,双手用力扯着按压他的手掌。

骨灰盒掉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黏腻的灰。

雨太大了,白奕听不见。

他感觉好困,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时,又回到了火葬场,他躺在进行告别仪式的推车上,显然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被推进炉子里烧掉了。

他的手脚都被麻绳绑着,随着他的动作愈加扭进肉里,疼得他抽气,不过好歹嘴巴到是没塞什么东西。

“醒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在火葬场搭讪的男人。

“还真是你啊。”宴玖没感觉意外。

他推着宴玖,一路走向火化炉,宴玖走过这段路,只需要三分钟不到。

“你很冷静,是最特别的一个。”

宴玖连眼皮都没抬,被烧掉不是他想要的死法,没有尸体他只会转为失踪人口,那样就拿不到巨额保险了。

“火化要有死亡证明,你怎么操作的,你跟医院有合作?”

他微微笑着,觉得眼前的少年确实够独特,这时候竟然有闲心想这个,他也不介意告诉一个马上就无法开口说话的人,“一个人即使被烧两次,又有谁会知道呢。”

宴玖听懂了。

他的作案手法就是一张死亡证明烧了死者,过两天继续用这张死亡证明烧受害者,反正他是火化炉的员工,这些本来就是他来操作,何况一般也不会有人去查这些,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在这座城市杀人。

这个世界很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杀人犯!

“看来我该跟你道别了,你将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杀的最后一个人。”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

宴玖轻轻笑了一下,将水果刀扎进男人的心脏,他愣了愣,垂头看自己的胸口,宴玖又抽插了几次,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你”

宴玖无奈地耸肩,“没办法,自从上次被杀之后,我就有经验了。”

他又割断脚上的绳索,将已经濒死的男人扛上推车,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看,事实证明我随身携带小刀是很有必要的,大哥,下辈子注意点。”

宴玖用力一推,将男人送进了火化炉,身后是几秒的凄惨叫声,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擦擦地上流出来的血,若无事情的走出门,低声呢喃,“白奕,我给你妈报仇了,不用谢我。”

当然,白奕最好还是别知道这件事。

14

宴玖手刚刚被自己割破了,毕竟时间紧急,他可没办法细心地割绳子,手腕上不停地渗出血,看起来有点严重,不过不是动脉,出血量还能承受。

他咬着唇,一路跑回车站,他消失这么久,白奕肯定又吓到了。

车站里,白奕正打着伞,眼神阴沉沉的,看起来他的心情比天气更糟糕,他看见宴玖,眼睛亮了一瞬,扔开伞朝他跑过来。

他被白奕抱进怀里,他抱得那样紧,雨又那样大,他听见白奕哭了,混在雨声里,不太清晰。

他安抚着少年的背,偷偷拉袖子,把伤口藏好。

他不要白奕看到,省得他编理由,这实在很难解释。

两个人在雨里淋了很久,久到衣服全贴在身上了,伤口浸泡了水,已经开始发白,他冻得几乎要发抖。

“哥,我很害怕,你别丢下我。”

宴玖吻过他的侧脸,“嗯,对不起。”

“我们回家。”

他拉住宴玖的手,疼得他眉心一跳,不过很快收敛,伪装成正常的样子。

“爸爸妈妈的骨灰呢?”

“在那。”白奕指着车站之间的座椅,两个骨灰盒摆在上面,整整齐齐。

他松了口气。

白奕打开妈妈的盖子,“但是这个刚刚掉地上了,现在黏成一团。”

他无所谓地说着,“还在就行。”

“哥,你的手机掉了吗?”他又道,“我给你打电话,可你一直不接。”

宴玖愣了一下,“我忘带了。”

他出门光记着带刀,倒是把手机给拉下了,不过手机肯定是没有刀好使的,不要忘记带刀就行。

回到家后,他累的够呛,在浴室里冲洗伤口,手腕这一截快要冻到没了知觉,他咬咬牙,甩干手。

现在不流血了,只是一阵一阵的痛。

三眼乌鸦跳在眼前,他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居然都到法的言语戏弄,有点不知所措。

“还要继续吗?”他顿了顿,带上了质疑的笑意,“哥已经射五次了,再做下去的话,应该也什么都射不出来了。”

“你还数这个。”宴玖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白奕点点头,腰又在低频地往前顶,一下一下,不轻不重,不徐不疾。

“不,不许再数了。”宴玖试着用强硬地语气说话,只是现在声音微微发颤,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哥,弄脏了。”他指着一旁的牛皮纸,无辜地看向宴玖,上面是零星的几点精液,暴露着刚刚的荒淫无度。

白奕看着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理,他恶劣地往前压,连着几个快速地抽弄,逼得他不得不收回视线。

“不做了。”

被突然叫停,白奕周身仿佛永不熄灭的欲火凝滞了一瞬间,他看他一眼,没说好或者不好,不过动作确实停了,只是依旧没有拔出来。

“哥,是你先开始的,我只是顺势而为,”白奕薄唇轻启,视线微微闪躲,嘴里却还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我叫你来只是检查进度,你空着手来,论文不会还没写吧?”

被说中事实的宴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应激的同时也会反咬一口,“你刚刚睡了学生,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举报你的吧。”

白奕低头叼住他的唇,细细厮磨,耳尖不自觉地又红了,“嗯,你举报我吧,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宴玖猛然掐住他的下巴,咬破了他的嘴唇。

白奕垂着的睫毛微弱地颤了颤。

“哥,我们有42年没见了,我很想你。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你总是不来见我,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太废物了,后来一直埋头做实验,幸好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的面上看不出崩溃,但从语气里,宴玖觉得他并没有像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温度降了些,头晕的感觉逐渐退去,宴玖歪着脑袋,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三眼乌鸦是你创造的吗?”

“是我。”

他推了推白奕的腰,别扭地低头看了一眼交缠的地方,“还不拔出去。”

“很热、很舒服,不想拔出来,哥。”他撒娇着,用着惯常的伎俩。

宴玖的嘴角扯了一下,“有人进来的话,被发现怎么办?”

“刚刚不怕,现在都做完了还想这个?”白奕勾着唇,情事后的脸上还带着点欢愉的媚意,也不知道是不想藏还是藏不住。

那时候脑子烧坏了,他想辩解一句,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我得回去了,腰酸。”

白奕迟疑着,略有些不情不愿地抽出阴茎,交合的地方传来黏腻的水声,听得他燥热不已,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宴玖的脸上,两人贴得很近,对视时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

白奕得寸进尺,“明天来找我。”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宴玖扣住他的后脑勺,指缝插入他的发丝之间。

白奕不做挣扎,只是垂眸轻轻笑起来,“老师。”

“好吧。”

“我会安静陪你写论文,你也不想延毕吧。”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宴玖只觉得头又该死地隐隐作痛了。

衬衫还有点湿,套在身上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乳尖被摩擦得又在发痛,透过沾湿的衣服能清楚看见发肿挺立着的乳尖,这层布料简直欲盖弥彰。

他跑去捡回来那件西装外套,勉为其难地遮住胸口,下一秒又被白奕剥下来,“这是哪个男人的外套?”

“干嘛告诉你。”

白奕撇撇嘴,心情不太顺畅,他把湿掉的衬衫也解开扣子,“别穿了,穿我的。”

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他取过来让宴玖穿上,宽宽大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还有点空,随着动作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白奕有点看不下去,他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宴玖,“互换。”

宴玖好笑地看向他,还是听话地互换了衣服。

白奕只穿着白大褂,明明露不了多少,但宴玖光是想着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觉得自己喉咙很干涩。

他对宴玖的目光置若罔闻,低头摆弄着凌乱无序的办公桌,向他递去牛皮纸袋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明天别忘了。”

“知道了,老师。”宴玖在老师两字时读了重音,刻意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愉快。

40

今天冯浪难得起了大早,宴玖觉得新奇,忍不住问了句,“浪浪,怎么起来了?”

“今天实习,”他在镜子前打好领带,笑得合不拢嘴,“听说领导是个美女姐姐,我打算好好表现。”

宴玖一时语塞。

“你呢,在我表哥那边还好吧?”

“你表哥是顾世观?”

冯浪无语地看向他,“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你竟然忘了。”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还真是忘了。

“我得走了,你要不要搭我车?”

宴玖眼睛亮了,亲热地道谢,“浪浪,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两人去寝室楼底下的车库,宴玖远远看到一辆夸张的骚紫色敞篷超跑,正在他们走过去的路线上停着,他心里已经感觉不妙,随着冯浪摁响钥匙,那辆车果然亮起车灯。

“怎么会想着买这辆车?”他面无表情地坐到副驾,内心颤抖地关上车门,要不是快迟到了他情愿去搭公交车。

“多帅啊,刚买的限量款,今天第一次开,美女都没载过,你可是我载的第一个。”冯浪拍拍车头,得瑟了一把。

他点点头,很平静地微笑着,“赶紧走吧,要迟到了。”

冯浪一个甩尾,把宴玖稳稳放在了办公楼下,周围挤了不少人在一旁看热闹,这辆车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视线,头发吹乱就不说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微弱地叹息一声,推开车门,一脚才刚刚迈出,楼上就传来一阵阵尖叫,紧接着有人砸在他的眼前,与他近在咫尺,若是他提前一秒下车,他应该也陪着一起砸死了。

脸上被溅起的血沫模糊了视线,他懵懵地揩过睫毛上的血,看着指腹黏腻鲜红的腥臭血液,颅内是嗡鸣一片。

身后是冯浪凄凄惨惨的尖叫,混着周围乱七八糟的细碎声跟惊呼,还没好全的发烧致使他的头感觉又晕了。

他看了一眼尸体,是不熟的面孔,又回头遥遥望去看对面的天台,依旧什么都没有。

“追过来了,还是活动范围变大了?”他低语着,唇边是淡淡的笑。

冯浪抖抖索索地问他,“怎么办,小九,我,我是走还是不走啊?”

宴玖回头,对他灿烂地笑了,“他跳楼跟你又没关系,走吧,上班别迟到了。”

冯浪害怕地咽下口水,腿发颤着踩下油门,留下一句便溜之大吉,“小九你脸上有血,笑起来好像那种变态杀人凶手,快去洗洗吧。”

“你也记得洗车。”

也不知道冯浪有没有听见,宴玖无所谓地跨过尸体,一脚踩进血泊里,顶着众人的视线捋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便进入了空旷的电梯中,留下一连串带血的脚印。

他看向他们,“不进来吗?”

“你先吧。”

“对对,我们不急。”

他点点头,并不打算虚与委蛇,沉默地按上了关门键。

好凶啊,这只鬼,已经第六个人了。

死亡时间基本集中在上班跟下班两个阶段,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它难道喜欢热闹?

顾世观站在窗前,指间夹着的烟颤了颤,燃尽的灰随着他的动作飘零落地,他脸上看不清神情,只有格外严肃的语气说着,“不想管的,竟然跳过来找死。”

宴玖刚出电梯门,走了两步觉得腿冰冰凉的,他提起裤管,才发现一侧全是血迹,已经沾湿了他的西装裤,他不得不去一趟洗手间。

对上镜子时,他蓦地发现自己半边脸被染红,但现在已经干了,结成硬块紧紧贴在脸上,他拧开水龙头,游刃有余地替自己洗干净脸,又弯腰挤干裤腿上的血。

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高大男人。

宴玖朝他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

“看看我的员工有没有事,”顾世观脚步匆匆,细细扫过他全身,确实见没受伤,精神状况也不错,便放下心来,“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做老板的还会送员工回家吗?”

“今天特殊。”

他不讲怎么特殊,只说这一句便要宴玖赶紧跟他走,他回想到刚刚的经历仍觉得心惊肉跳,差那么一点点,宴玖就会死在他眼前。

“不急着走,”宴玖沉沉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这里好像闹鬼。”

顾世观愣了下,有些艰涩的开口,“如果真的有鬼,你怕吗?”

41

“今天或许会发生恐怖的事,听话,我送你走。”

宴玖不容置喙,“你身上有鬼吧,给我一只。”

“你”顾世观张了张嘴,没有否认,手指微微颤抖着,打了两次火才点燃烟,他深吸一口,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滋味,缓了半晌,才问到:“你记忆恢复了?”

“你觉得我失忆了?”他反问。

顾世观蹙眉,思绪乱得一塌糊涂,烟已经燃到尽头,火焰烫到了他的指尖,他捻灭烟蒂,对着宴玖摇头。

“我有鬼,但我不能给你。”

他毫无情绪波动,好像被拒绝的人不是他,反倒是顾世观有几分扭捏,对他解释起来,“世上有三种鬼,一种是真正的鬼,另一种是鬼物,最后一种,则是像我这样不人不鬼的存在。”

他的话音刚落,宴玖看见顾世观灯下的影子动了,它变成长长的一条,从顾世观的脚下一路延伸过来,直到逼近他。

宴玖察觉到危险,退后一步抵到洗水台,冰冷的大理石贴在他的腰间,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抖嗦。

长生的秘密就在这里吗,活下来的并非是人,而是鬼?

或许是太久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了,顾世观竟难得话多起来。

“在我小的时候,偶然得到一件诡异之物,它预言我会爱上一个人,这场预言于我而言就像是一个诅咒。”

“再长大一些,我遇到了我的神明,但真奇怪,他与预言书上的名字对应了,预言书不是开玩笑的,我变得分不清这是爱还是诅咒。”

预言书?

便是那张人皮做的病例吧,那时候也是顾世观塞给他的。

难怪顾世观没有相信他是神明,要不是顾世观大发善心愿意让他走,恐怕他熬到死顾世观也没有向他许愿的必要,毕竟预言书比他厉害多了。

顾世观的影子倏地缠入他的影子中,他动不了了,只能直愣愣地盯着顾世观。

“最后,他消失了,几年后再次见到他时,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与此同时,我发现除了我之外,竟然还有人在找他。”

他突然笑起来,仿佛喉咙间含着几块玻璃碎片,笑得极尽疯狂又扭曲。

“宴玖,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影子抽身而退,顾世观往后退了两步,像是不想再吓唬他,“现在,还不想回家吗?”

宴玖眨了眨眼睛,面对顾世观的坦诚反倒是畅快地笑了,只觉得顾世观生来就是克他的,怎么能在他即将触碰到真相时,却要他离开。

“我也可以这样吗?”他指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影子。

“不可以,至少我没有遇到过两只完全一样的鬼,”顾世观见他实在好奇,多劝了一句,“像我这样并不是好事,鬼的能力用多了会暴动,也许有一天,我会死于厉鬼复苏,变成真正的鬼。”

原来如此,拥有鬼的人已经不能算正常人了,所以他不会老去,看似长生了,实则时刻面对能力使用过度带来的厉鬼复苏问题,一旦鬼在身体里复苏,就会变成真正的鬼。

不过只要克制能力,就是永生了,难怪这么多有钱人都去投资火焰基金会,谁会放弃唾手可得的长生呢。

“鬼随时会过来,在没有找到杀人规律前,记得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它会优先攻击我,你能相对安全。”

面对宴玖略显疑惑的表情,他轻笑一声往外走去,“鬼和鬼是会互相吸引的。”

嗯,这勉强算是永生的代价之一吧。

宴玖踱步追上去,“你不知道杀人规律?”

“我又不是它亲戚,我怎么会了解它。”他摊手,还有心情开玩笑。

“要不要去天台看看?”

顾世观挑眉看他,“急着去送菜?”

他被呛了一句,也不恼,转而问道:“那预言书呢,没带吗?”

“哦,被白奕玩坏了。”

他说得实在轻松,居然把这当成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宴玖实在没法想象白奕这么温柔的人,竟然会是科学狂人。

随后他很快把这点波澜抛到脑后,整合了自己的线索同顾世观一起分析,“在下班时间段之前,我们应该是安全的,这几天死人基本集中在上班下班高峰。”

顾世观疑惑地皱起眉头,“不,跟时间没关系,鬼杀人不讲时间,只看有没有触犯杀人规则。”

宴玖点点头,苦思道:“那就是在早晚高峰容易做的事”

他想起黄组长,这是他唯一有过交集的死者,他死之前明确说过要回家,但是下楼之后又回来了,所以问题很大可能出在楼梯。

事实上,早晚高峰确实会有很多人着急选择走楼梯,得调查一下死者是不是都在当天走过楼梯。

42

宴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顾世观,顺便说起自己要去保卫室查监控。

“何必这么麻烦。”

顾世观朝他招手,引着他去自己的办公室,在电脑前快速输入了一连串代码,监控视频便通通接入了电脑。

宴玖只讶然了一瞬,便自动合理化了顾世观竟然还有黑客本领这件事,毕竟活了那么久,学会点手艺也正常。

和猜测的一样,死者全部走过楼梯,并且监控视频中能看到下楼梯的死者都是走了几步或几层后折返上楼,期间都没有做过其他什么事。而上楼梯的死者都在本该停留的楼层没有停下,一路走到天台跳了下去。

看来就是那几步要了命。

走过楼梯的那么多人,偏偏死得是他们,为什么?

顾世观猛然按了暂停键,指着屏幕上宴玖的脸,转头看向他。

宴玖猝不及防与他对视,心虚地移开视线。

“不解释一下?”

他含糊其辞,“怎么,犯法吗?”

顾世观的瞳孔冷静到异常,全然不见怒意,却是另一种癫狂,“下次打电话给我,我陪你。”

顾世观的回应倒是超乎意料,宴玖一连串的恶语只能堵在喉间,软化成了乖巧的一个“哦”。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顾世观,“电话。”

顾世观心领神会地将自己电话存入手机里,并且毫不客气地备注成男朋友。

绿泡泡弹出提示,他看到柳子通发来消息,微抬眉梢,似笑非笑地瞥向宴玖。

“怎么了?”

他刚问完,顾世观倏地踹了他一脚,在他摇晃着跌倒时将人揪入怀中。

宴玖岔开腿坐在他的左腿上,搭着他的肩稳住身形,脸上还摆着莫名其妙的神情,顾世观看了好笑,锋利的眉眼刺人,语调缓慢却十分沙哑,“还敢问。”

“?”

他见宴玖仍是不明所以,不肯罢休地追问,“我跟柳子通,你到底喜欢谁?”

“他说什么了?”宴玖的声音很平静,面对顾世观带着颤音的质问,却显得像是无关紧要的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顾世观额角的青筋暴起,但他仍旧再忍,“我要听答案。”

“不是你们两个,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他说得轻巧,顾世观的视线死咬在他身上,随着话落一手揽住宴玖的腰侧,力气不算太大,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尾椎骨变疼起来。

“早知道弄死那个绿茶了。”顾世观咬牙切齿地小声言语,轻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差不多就放开我吧。”宴玖拍拍他的肩,试图起身,却被顾世观带着点浅笑的表情盯得发毛。

还不如不笑呢

他吞咽下口水,有点后悔说了实话。

“我可以接受三人行。”

宴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自尊心呢?”

“那做情人也行,我们偷偷的,不让他知道。”

宴玖一时间都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下颌蓦然被抚摸着,他抬眸,与顾世观的视线交汇。

“是你叫我做你男朋友的,”他在宴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再一次开口,“我们又没有分手。”

他想辩解自己认为那些只是做梦,梦里又不用讲道德,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但现实里他总不能脚踏好几只船吧,虽然他跟白奕目前也没有确定关系,只是做过爱罢了。

还没来得及张口,被顾世观猝不及防地咬破了下唇,血珠在两人的唇间流淌,宴玖分不清这是顾世观的埋怨还是报复,亦或者仅仅只是不想让他开口。

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真的对吗?

明明伸手就能推开他,宴玖却只是安静坐在他的腿上,任由顾世观发泄似地咬开他的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眉眼,最终顾世观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入他的脖颈之间。

“亲爱的,别想甩开我,做鬼也跟着你。”

锁骨被烙上一个吻痕,刺痛之中还伴随着心跳的加速,犹如诅咒般的话语却听起来不像玩笑。

“疯子。”宴玖点评一句,突兀地笑了。

顾世观递来手机,将宴玖的右手牵起,“我看你回。”

【柳子通:我的西装外套,记得还我。】

糟糕,落在白奕那了。

【宴玖:赔你新的。】

柳子通在宴玖发送了消息之后立马回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

【柳子通:可以,明天休息吗?】

【宴玖:休息。】

【柳子通:那一起去买。】

顾世观夺走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明天加班。”

“喂,凭什么要加班?”

43

“真要加班?”宴玖不认命地再次追问。

“跟我约会的话就不用。”

宴玖点点头,“那明天一起吧。”

顾世观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他还未开口之前,宴玖倏地起身靠过去取回手机,两人额间相贴,呼出的热气蒸腾在对方的脸上。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三个人一起。”

“行啊。”

他虽然笑着,但看起来已经生气了,后腰被环住,宴玖不得不倚靠在他胸前,顾世观的另一只手在他身上缓慢游走,最终停在他的乳尖,不疾不徐地蹂躏着,隔着粗糙的衬衫布料,被触碰到的刺激感逐渐强化,全身都忍不住地微颤。

细碎的吻从宴玖的耳廓一路向下,最开始的两颗纽扣被撕开了,刚刚咬破的锁骨处再一次被咬上,突然而来的刺痛让宴玖的身体往后仰,两人的身体越加紧密贴合,抬起的纤细脖颈像是任人采撷。

顾世观在这一刻松手了,宴玖惊呼着攀上他的肩膀,对上男人皎洁的笑眼,“该办正事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的屁股被顾世观拍了两下,这是叫他起来的意思。

宴玖低头看着自己已经鼓囊着的裤缝,被中途叫停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撩了一把散漫的刘海,气笑了,从嗓子里堪堪挤出几个字眼,“算你狠。”

“这么想要?”

他知道顾世观想听什么,但他偏不给,紊乱的喘息在片刻之间平复,他盯着显示器,把渴望翻卷着抛到脑后。

“出事了,你看。”

宴玖指着监控中的一个男人,他本该去厕所的,却在靠近洗手台时的位置猛然扭头走向了楼梯,因为实在做得突兀,被宴玖一眼发现端倪。

顾世观挑起眉,“看来鬼成长了,除了楼梯其他地方也不安全了。”

这个男人走到了最顶层,天台是没有监控的,此后他们就看不见了,紧接着窗外掠过男人的身影,就像一只断线了的风筝,急速下坠。

楼下又是断断续续的尖叫,慌乱的脚步声和救护车接连而来。

宴玖的声音依旧冷静,只是失去了往日的温度,“死得人太多了,警察会调查的。”

“别担心,火焰基金会的能量很大,会压下去的。”

他缓了一下,想起护士长曾经说过,火焰基金会汇聚了大量的天才,最有权力的政客,最顶级的富豪,世界上的话语权基本都掌握在他们手中,难怪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诡异事件,不是不存在,是不被普通人知道。

“这几天下雨,楼道很湿,而洗手台是我刚刚弄湿的。”

顾世观点头,忍不住猜测着,“跟水有关?”

“我为什么没事?”他皱起眉,“真跟水有关的话,我的尸体早该凉透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监控能看到鬼吗?”

“不能。”

“去洗水台看看,它应该来过。”宴玖没有等顾世观的回应,自顾自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女编辑,她端着咖啡,见他衣衫不整地从顾世观的办公室里出来,锁骨上甚至还有一个带血的牙印,惊讶的瞳孔逐渐放大。

宴玖的目光开始涣散,不用想就知道一会儿两个人的八卦能传得满天飞。

“咳,这咖啡真好喝。”女编辑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忙不迭地跑了,明明穿着高跟鞋,却能跑这样快。

顾世观扣住宴玖的肩膀,将人调转了方向,“厕所在这边。”

“我觉得还能挽救一下我的风评。”

顾世观却没有半分心软的意图,“她又没想错。”

你真是来克我的,宴玖剜了他一眼,按照计划继续走向洗手台。

“它来过,空气里有一股尸臭味,”顾世观在洗漱台前猛然停住脚步,“或者说,它还没走。”

“你是狗鼻子吗?”宴玖深吸了几口气,却是一点味道都没闻出来,“闻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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