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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2)

<p>谁人天下作者:夜无眠r

第5节

种种蛛丝马迹其实早已隐隐透露出了这个讯息……

如若不是那个决定一切的人的真实本意,南宫斐再怎样得宠,也是奈何不了他徐子煦的。这次,却是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泥沼,只怕下一个就轮到他自己了。

在天沛虎视眈眈,西冥愈发强盛,朝阳急需忠君报国之士的这种时刻,只可惜……

那端坐于朝堂高位的人,终究还是再也容不下他了么?

“王爷!这是……”王妃看了内容,不由惊呼。

“馨儿,明日你就携逸儿跟老师一起离开湘都,走得越远越好,对外就只说是出门游玩,没有得到我的许可就不要回来,永远隐姓埋名,知道么?”

“王爷!”王妃惊惧地瞪大了那双水灵的眼睛,“难道皇——”

“馨儿,此事不要过问太多,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让逸儿知道——”

“不!要走一起走!”王妃突然冷了脸,坚定道。

“馨儿!我走不得!你却非走不可!逸儿需要你!你不明白么!”

“王爷,逸儿也需要父亲!”

徐子煦一怔,神色露出了沉痛和不舍,想起适才哄着那孩子入睡的样子,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疼惜,让他疼得心脏都隐隐揪了起来。

“馨儿,听我的话,你们先离开。我答应你,若真的出了事,我定会抛下一切,努力活着去找你们。”

王妃望着他,倏地埋在他怀里,久久无语。

徐子煦无言搂着她,心底也是一片复杂。

“王爷,到底谁能了解你?”怀里人儿哽咽的声音模模糊糊传出来,“这番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呕心沥血,为何皇上还要如此忌惮你?”

徐子煦听着,心下一片凄凉悲怆。

“王爷……你活得太苦了……”

年轻温柔的王妃潸然泪下,濡湿了徐子煦胸前衣襟。

徐子煦惨淡一笑,当今的皇帝,恐怕对他也是恨着的吧……

若不是那位夫人的遗命,只怕在他登上帝位的那刻,就想拿自己开刀了。

(注:古代“寅时”相当于现今凌晨3时到5时,文中大概指早上5、6点间。“不惑”指男子四十岁。)

夜无眠r

2009年01月20日凌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家破人亡(1)

第二天上午,静王府突然被围,大批禁军长驱直入。

而此时徐子煦在早朝之上也是处境艰难。

以南宫斐为首的□□分子含沙射影,极尽弹劾,步步紧逼,冠以叛国通敌之名,端得有声有色,煞有介事。

徐子煦的心腹皆早已禁足的禁足,关押的关押,朝上竟是一个都看不到。其余同朝共事的一干群臣起初有出来为徐子煦力保的也都受到了弹劾,不得不说南宫斐的确做足了幕后工作,竟是把众人或多或少的把柄都抓在了手里,谁敢出声就轮到谁被治罪,到最后朝纲之上竟是一片风声鹤唳,众臣垂首静默,再无人敢出面。

而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天子则神情幽深,一派冷漠,丝毫不介入当朝两大权贵的互相质问,这暗地里分明就是放任南宫斐作为。

徐子煦知道南宫斐甚得皇帝宠信,缘由无外乎其最擅于揣摩圣意、继而作为,即所谓投其所好,此次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弹劾起他,必定事出有因。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他心中已渐渐清明起来,昨晚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他现在只望抓住最后一丝生机,所谓事实为何,似乎已经无人会关心,若是出于天子的本意,即便事实相反,又有何用!只是希望妻儿恩师来得及远离这是是非非。

此刻,如若自己脱不得身,那么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好给家人时间走得越远越好。

只是,虽然心中对事情始末已有了数,徐子煦如何真能不怨不恨,愤恨质问右相粮草一事为何迟迟未到,其罪该诛,而南宫斐自是早已想好了对策,把责任推到了萧惊鸿身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徐子煦之前受困敌营,才方回来根本什么都还来不及调查,哪里拿得出什么切实的证据,不过都是空口无凭。

而南宫斐却冷笑着蓄意诱发疑虑。

“静王此番安然无恙地归来,原本是幸事一件,可素闻那敌方将领对待敌人是赫赫有名的残酷无情,为何王爷却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徐子煦全身绷得死紧,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看着南宫斐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是他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强烈愤怒。

“虽然大家都熟知静王武艺超群,可寡不敌众的道理三岁稚子都明白吧?何况天沛战神的名号,谁人不晓?那么试问静王又是如何从敌国天沛境内逃脱的?”南宫斐再度开口。

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让徐子煦百口莫辩!

南宫斐话意里分明暗示了他和敌方相互勾结,不管是被俘还是捷报,以致现在回国,都是因为他和敌国作了交易,是以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然,实情,徐子煦又怎么说的出口!无论是作为男人却被男人侮辱了,还是景夜的偷潜相救,都不能说。而且那晚的脱逃虽然还是交手了,但也的确没有想象中的困难,那个男人……

而最让他吃惊的是——

“这些暂且不论,那么请问王爷,战事既已结束,却为何迟迟不归还兵符于圣上?”南宫斐再上前一步,冷声说。

兵符还未归还!

徐子煦惊愕!抬眼去看皇帝,对方仍旧是一片默然,淡淡地看着臣下。

“爱卿,我朝律例,征战结束班师回朝后,将领第一件事就是归还兵符,否则以谋逆罪论处,爱卿不知么?”皇帝终于清清淡淡地开了口,却是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一顶谁都承受不起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皇上——”徐子煦才开口,却被皇帝淡淡打断了。

“朕一向仰仗静王繁多,此次事情,就当静王身陷敌营而略有失误,只要现在静王马上归还兵符,一切既往不咎。”

徐子煦浑身一振,朝纲上一片沉重的寂静。

南宫斐微微勾了勾唇角,退了下去。

皇帝依旧一派波纹不兴的漠然,静静等着臣子的回答。

徐子煦静默片刻,双手暗握成拳,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却终究只能对冷漠威严的皇帝弯了身,沉声道:“臣手上没有兵符,也确不知兵符下落。”

“静王,你是不知还是不愿?”皇帝冷了声音。

“臣,确实不知。”

由于秋少枫和方叶红也分别被禁,看管森严,根本没来得及取得联系,可兵符怎么会没到皇帝手里?

当初那一战,他早已把几种可能的结局都计算在内,包括他自己被俘或是战死,并对各种情况作出了相应的措施,反复叮嘱他们一切以大局为重。那两人绝对是信得过的,办事也决不会出差错。

若是兵符真的下落不明,那么他们俩现在不会只是被禁足;若皇帝真的相信兵符还在他徐子煦手里,那么那一晚他深夜进宫时,皇帝根本不会放他回王府。

这种种迹象分明就是预谋已久!

徐子煦已经明白,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套。巧妙而阴险的套。从征战还没开始时就已经下了套,层层收拢,只为把他套进去。

所谓的赏赐,也不过是做给百姓看的,以示皇帝仁慈英明,而接下来的叛乱,却是真正的压轴戏!

“十三皇弟,还是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吗!”凛凛天子断然喝道。

徐子煦心里不由一惊,接着一沉,突然提及这个多年未用的称呼……

这个那位夫人还在的时候的称呼……

随着皇帝的怒喝,朝堂上顿时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徐子煦却是沉下了气,神情反而变得淡定起来。接下来的发展,也不过已经在他预料之中罢了。

果然听得那九五至尊冷笑着道:“宣禁军统领杨德凯觐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重复,大殿上鸦雀无声,不一会,杨德凯就在这份寂静中恭恭敬敬拜见了皇帝,双手呈出了一块通体黝黑形状特别的物体。

徐子煦眼眸微微收缩。

是兵符!

这种时候拿出兵符来……

莫非……

徐子煦一个惊愕,淡定的神情不禁有了丝忧急。

禁军统领是皇帝提拔的人,怎么回事已经十分明显。只是现在徐子煦关心的是杨德凯是何时去了王府?在馨儿他们走前还是走后?馨儿他们此刻又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家破人亡(2)

“末将在静王府书房的暗格里搜出了这道兵符,请皇上过目。”杨德凯大声道。

一阵窒息般的静默。

太监从侧阶上下来,小心翼翼接了兵符特意停顿了下,让群臣看清楚,然后转身返回恭敬呈给了皇帝。

徐子煦默然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杨统领,可还有其他要奏?”

杨德凯似乎略一犹豫,再度清清楚楚奏道:“末将抓获敌国天沛奸细一名,已证实此名细作是来找静王徐子煦的,此刻人正在殿外押守中。”

“宣。”

在徐子煦的惊异中,穿着朝阳服饰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众臣一片唏嘘。

男子服饰虽为朝阳服饰,容貌却与朝阳人不同,不说那较之一般朝阳人要相对魁梧些的身材,光那双眼睛,分明是浅绿色的,头发也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红褐色。

确确实实是大多数天沛人的一般特征。

杨德凯将人一按,那双手被负于身后五花大绑着不肯下跪的男子就硬是被迫跪了下去,面对逼问却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杨德凯一声冷笑,掏出怀里的东西,躬身向天子秉明:“皇上,这贼子忒是嘴硬,死都不肯说出什么来,但他身上带有的信物却分明写着给静王徐子煦的。皇上请过目。”

信封照旧由太监接了呈递上去,皇帝淡淡一扫,神情冷凝:“堂下之人果真是要带信给静王么?”

“不是。”那男子简洁快速地否认。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事实也摆在眼前。既然已经出了这种事,你以为你还维护得了谁吗!哼!朕决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

那细作这才看着天子不屑道:“你要杀便杀,啰嗦什么!虽然这边事迹败露,可我家主子对你们这种弱国还是势在必得的!我只是愧对主子,坏了大事,更连累了王爷……只有以死谢罪!”

那语音依稀带着丝北方的腔调,却仍是算很官方的朝阳语。

这番话一出来,朝纲之上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徐子煦却是沉吟不已,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竟然戏演得如此逼真……

徐子煦不由微微皱眉,阴谋的味道到底是笼罩上了他徐子煦一人,还是笼罩上了整个朝阳?

若为除掉他,兵符一事就已足够,何必还大费周章搞这个细作出来?莫非是怕还不够堵天下人幽幽之口么?可这细作,到底是皇帝安排的,还是另有其人?

是先有细作再有兵符,还是,两者本无关联?抑或两者根本就是皇帝一手策划?

只是,不论是哪种,都存在了些疑点……

若为第一,那么想必细作不是现在才被抓到,而是之前就已被捕,由此挑拨了皇帝的信任,终究让皇帝下了决定。若真是如此,皇帝为何还要安排兵符一事?不显得多余?为何不直接拿此事问罪?还有就是捏出这个莫须有细作的幕后主使是谁?又是什么动机,想借皇帝的手除掉他么?是这里的的某位还是天沛某人?私怨还是出于国家利益?若是天沛人想除掉他,那么之前他被俘时直接杀了不是更方便?

若为第二,那么就是有至少两方人马都想置他于死地,差不多同时设下圈套,那么就是说两方人都对对方的意图完全不知情。皇帝这次却是铁了心不惜制造伪证也要拿他开刀,但到底是什么促使皇帝这次如此坚定地不肯放过他?而另外一方呢?谁?什么原因?

若为第三,那么徐子煦真的是无法不寒心,只能理解为皇帝为了堵众人之口,排除一丝一毫他可以翻身的机会,竟可以想出如此毒辣的计策。可是,这个天沛人又是怎么回事?

三种可能,却是为了同一个结果——除掉他徐子煦。

也不论哪点,都使皇帝做出了这个多年来一直想做的决定……

如果真涉及到外敌,那么阴谋才刚开始,接下来只怕还有更大的在等着。

朝阳,到底未来将如何?百姓,又该如何?

“大胆逆贼徐子煦,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南宫斐豁然厉声喝斥,再度出了臣列,向皇帝奏道,“请皇上判罪,以正我朝阳朝纲!”

“静王,密谋叛乱通敌,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话说?”皇帝悠悠而道。

徐子煦静默不语,此时已是百口莫辩,何况一切都不过是这天下至尊的意思!回顾多年来种种,想到未来百姓将如何颠沛流离,他心中不禁悲愤异常,尚未痊愈的内伤再度隐隐骚动着,咬牙压了下去,脸上却是一派沉静。

“臣只恳请皇上提拔重用有识之士,文官武官平等视之,远离奸佞小人之辈,留意北国天沛以及西冥动向,保我朝阳百姓安宁。”

“静王不愧是静王,到这种时候还不忘彰显自己爱民如子啊!只是,你这番戏又做给谁看?通敌叛国、密谋造反的不正是素来表现出一派忧国忧民、高风亮节的静王你么!竟迷惑了众人如此之久,实为可恨!”皇帝又是微微冷笑:“众爱卿可还有疑虑?”

群臣死寂,有几个微微低下了头去。

“静王徐子煦密谋造反、通敌判国,证据确凿,即刻削其爵位,撤其印鉴,所有财贯悉数充缴国库,静王府满门抄斩!三日后正午时分南城门口行刑!由北堂王北堂琼监斩!”

皇帝淡淡而言。

徐子煦浑身一震,虽然有所预料,可真正听到时,心里毕竟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这个人,竟然连自己的亲侄子也不放过!为这莫须有的罪名!逸儿还那么小……

可随即徐子煦又黯然,斩草必除根的道理,谁不懂呢?

帝王,从来都是最无情的……

只望他们此刻已远离这是非之所……

“皇上,罪臣徐子煦家眷皆已押入大牢。”杨德凯又道。

徐子煦身形不由微晃。

终究还是没来得及么……

他颓然闭目,竟是最后一丝的希望都破灭了……不由气急攻心一阵疾疼,牙龈都咬出了血来,嘴里一片腥甜。

可是,更痛的却是心。

既为连累了家人,也为这凛凛天子的狠辣无情。

还有那命途多舛的天下苍生!天沛军士,实在是不容小觑啊……

然而,此刻徐子煦已是无心顾及其他,怜悯苍生也不过一闪即逝的念头,他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保全,这番痛楚,几乎生生凌迟了他。

终究,这位叱咤风云、被百姓歌功颂德、深切爱戴的第一王爷,在朝阳历九百一十二年,当朝明帝一十七年年底,被下了大狱,判为三日后午时问斩。

作者有话要说:哎…………

☆、第八章家破人亡(3)

刑部死囚天牢最里面,关押的就徐子煦一个人。

毕竟是曾经的静王,是皇族,倒也不是错待得十分离谱,没有一般死囚牢的腥臭难闻、虫鼠乱窜。只是虽然没有臭气熏天,却也隐隐有股阴湿的霉味,死气沉沉。

冬季时南方本就湿气较重,此刻牢内则更为阴冷潮湿,不要说床被,就连铺地的稻草都没有,和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异常刺骨的冷意直入肌骨,若是平常人恐怕熬不过一夜就会发起高烧。

徐子煦自身内力运作起来,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他只是一直都静静地席地而坐着,靠着墙壁望着前方不知名的某处。

这里,不存在希望,有的不过是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以及等待过程中的绝望、麻木,或者恐惧。

徐子煦双手双脚都被千年寒链所缚,根本不可能挣脱开去,唯一的一扇小小天窗也用铁条密密地封住了,连牢门都不是一般的铁条,即便能用内力击碎,只怕也因内力损耗过多而抵挡不住接踵而至的大内高手。

皇帝知道他身怀绝技,真是准备了十分周密。

徐子煦现在并不关心自己的处境,他只是忧心妻儿此刻如何。

这里似乎和他妻儿相距甚远,不知道他们所处环境是不是也这般冷寒,逸儿那么小,遭遇这番变故,此刻自己又不在他身边,不知道那孩子怕不怕……

馨儿嫁过来才七年,平时也没好好陪陪她,此次却累她一同受苦遭罪……

曾经答应三人一起去踏春的诺言也从没实现……

徐子煦寂静的眼眸中再度浮现出浓烈的沉痛和悲伤,眼前微微模糊了些。

不过,也许逸儿此刻反而还安慰着馨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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