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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2)

<p>谁人天下作者:夜无眠r

第11节

“你们给本老爷好好提着点神!里面的东西要是被抢了,可是把你们刮了卖了都赔不起的!”一锦衣华服肥肠油脑的低矮商人不屑地看看身后人高马大的八个脚夫,摆着威严吆喝着。

“阿爹说的是!全都警醒着点儿啊!等安全到了下站,自有你们好处的!”身旁一年轻贵气的华服公子也催促着众人再加快速度,不时有些戒备地望望周围,像是怕突然间从林中窜出什么似地。

其实也难怪他们如此小心,虽然是冬天,可这林里却都是片片高大的常青树,要挡个人什么的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喂!北边的那个!低什么头!叫你们注意周围,你看哪儿呢?说你呢!耳朵长哪儿的!给本老爷放着神点!还敢摆出那副奄了的死样子给谁看哪!家里死了人了啊!不好好赶路还想不想要工钱了?”那老商人眼珠转了圈,突然指着一个壮汉喝道。

“阿爹,您……”

“怎么?你小子又想说什么了?翅膀硬了敢管起阿爹来了?阿爹连教训个人都不行了?”

“孩儿不敢……”

老商人哼了声,再次喝令众人当心着点,就继续往前赶路。

八个脚夫显然对那一看就知是为富不仁的老商人没有好感,却都没吱声,想必不过是看在报酬的份上才忍气吞声罢了。

突变来得异常迅猛,没走多少,众人只觉林间一阵骚动,才惊觉不对劲时,一声声爆破就在他们脚边响起,飞溅起滚滚尘土,烟雾瞬间弥漫了四周,呛得他们眼泪直流,咳嗽不停。

一阵兵荒马乱,等得烟雾散去时,那八个脚夫早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老商人也似晕厥了过去,狼狈地躺在泥土地上,锦衣上尽是泥污。

冲出来的十几个山匪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一群人,踢了踢其中几人,见对方动也不动睡得死死的,不由放松了神情,嘿嘿笑着,回头拉了车子上的箱子就撤了去。

进了山寨,那满脸可怖髯须的粗犷汉子指挥着手下将箱子搬到厅堂,一路扯着嗓子喊:“云弟,哥们回来了!你的新玩意果然灵验,兄弟们不费力气就把东西劫了回来!哈哈!将近年关,这下也可好好让大伙乐活乐活!”

周围伴随着这话的就是一阵欢呼。

等众人陆续到了厅内,一个身穿浅蓝衣衫、样貌平凡的年轻男子也缓步走了进来,听着大当家的豪爽言语后只是微微笑着点了下头,并没有其他表示。相比此刻其他人的兴奋莫名,他显得极为沉静内敛。

那粗壮汉子似也习惯这云弟的少言安静,并不以为意,走到桌边抓起茶壶就咕噜咕噜灌光了一壶茶,粗鲁地抹了抹嘴,叉开两条腿大剌剌坐上椅子,让兄弟们打开箱子分配战利品。

然而,下一刻喧闹嘈杂的厅堂豁地静谧了下来,众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箱子打开,竟是一个人!

“这小子怎么会……”那首位的大汉子肃然起身,瞠目结舌瞪着里面慢悠悠站直身子的人。

白袍男子施施然跃出箱子,立定在厅里,无视众人的虎视眈眈,神情自若地抖了抖衣袍,缓缓环视过一圈,最后视线轻轻然地落定在那云弟身上,淡淡开口:“想必阁下就是军师了。”

“哼!好个目中无人的小白脸!天堂有路你不走,好!老子就让你有来无回!”那汉子见对方竟然首先就注意起了自己爱护有加的云弟,纵然他粗野毛躁,心思不比云弟缜密,却也隐约觉着不妙,啐了口就要一掌击向对方,来个杀人灭口,却被云弟阻止了。

“你究竟何方神圣?又是所为何来?”那一身浅蓝儒袍的云弟示意当家的稍安勿躁,侧首细细观察着闯入的人,见那人眉目清俊,淡定从容,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刻意,却给人一派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冷,加之适才竟然一下子就锁定住了自己,心下也发觉这人不简单,暗忖着略略沉声问道。

“在下徐、影忆。”白衣人一作揖,轻浅而道。

“徐……影忆?”云非微微沉吟,突地眼神一闪,眉目一动,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由脱口惊呼,“莫非你就是闻名遐迩的……”

“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到这里也只想和你谈谈。”徐子煦淡然说着,心中却暗讶对方竟然也识得他名号,看来果非一般匪徒。

“……在下云非。”云非审视着他,眼光中难掩疑虑,思量着什么似地回揖道,“既有事商讨,就请……徐公子随我入内。”

“云弟——”

“大哥不必担忧,我与徐公子谈好就出来,还请大哥让人不要来打搅。”

徐子煦不动声色观察着形势,虽为匪贼,这云非却截然不同于其他人,性情温和,一眼就知其定是睿智之人,却又为何同这些与他格格不入的粗莽大汉交好,甚至为匪作乱?

“素闻这带山匪猖獗,官府多次围剿却尽数无功而返,甚至连落脚地都不甚明了,只道有人足智多谋、计比寻常,却从无窥得对方容貌,想必说的这人就是云公子。”两人入得内屋落座后徐子煦率先清淡开口,“如此,以云公子才智,想必也多少猜出徐某今日所为何来。”

云非闻言又是沉吟:“敢问徐公子,今日一事可是早有策划,就为当面见得云某?”

“是。”

“那么,真是为——官银那事而来了……”云非微微蹙眉。

“没错,但云公子大可放心,徐某此次并非为了给尔等定罪而来,只是想了解和确认些情况。可也耳闻你们神出鬼没,更是谨慎非常,要见得那出谋划策之人更是不易,兼之又考虑到其他方面,以免节外生枝,是以不得不采取了这样的见面方式,还请云公子莫要见怪。”

“……原来徐公子竟已为六殿下出力……”云非思索了下,竟是这么说道。

“云公子现在更应关心你们自身的存亡吧。”徐子煦闻言怔了下,脸色不禁冷了几分,却不得不佩服这人敏捷缜密的推理能力。

“是云某唐突,还望见谅。”云非微微一愣,马上了悟,照理静王徐子煦早已不在人世,如今却非但完好无损还在天沛出没,参与官银一事,想必其中也定有蹊跷,更有不为人道的秘密,不由暗恨自己莽撞,顿了下,又问,“如此,六殿下现已人在沙岭了?”

“是。”

“倘若我说官银一事,与我等毫无干系,你信是不信?”

徐子煦笑了笑:“信。”

云非点头,其实心中也明白,不然对方根本没必要只身一人前来只为找他谈话,开口询问不过就是获得对方亲口肯定。

而照目前情况看来,怕是对方也另有计划。

“徐公子但凡直言无妨。”此话一出,已隐有合作之意。

“实不相瞒,来此之前我早已做过调查,你们虽然做此行当,劫的却向来都是贪官黑商之辈,而且也从来不伤及人命。此次官银一案,却是押送官兵近千余人悉数丧命,而千两官银一昔间下落不明,按照前科惯例,你们就是首当其冲的被怀疑对象。事实也是如此,云公子应该也已察觉,只怕有人嫁祸,若不洗脱罪名,你们永远难逃官府追缉。六殿下来到这里,足以说明此事定会彻查。”

“依徐公子的意思,是要我等做何事?”

“云公子果然聪明!”

☆、第十六章埋下隐患(2)

下午徐子煦避过耳目回到房中时,留守的下属告知他殿下被城主邀请过府还未回来。

到得入夜后,楚翼依旧没有回来,徐子煦也不予理会,再度径自换了夜行衣就出了客栈,足尖点着瓦片一路飞纵而过,没有惊动任何人。

天沛国土皆以城为划分单位,除了王城双镜由内外城独立为城外,其余都是三到七不等个县镇为一城,领土基本分配均匀,由城主掌管领地,直接对王族负责,其下又设县官等职衔,受控于各城城主。

沙岭则被划归为不蔽城领地,历来由贵族上官世家接任城主一位。

所谓不蔽,为百家夜不闭户之意,昭示国泰民安之盛世。据闻曾经不蔽城民风最是淳朴,更有安乐之城的美誉,城中人人亲善自制,没有任何盗窃不轨之事,是以百姓夜间即便门户大开,也不会有丢失财物之虑,这虽已是几百年前的传说,可能也有夸大成分在内,但却也足以说明此城的治安在天沛的确是首屈一指的。

如今这样的安逸之城却不但有匪类出没,民间百姓中也隐隐有怨言不满,深入探查甚至还能发现好几处乞丐巷,表面的平和下似乎有什么正酝酿着,将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将这座古老的城池推往未知的旅途。

不蔽城所蕴含的深意,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

观之城主府邸虽然占地辽阔,却并不十分富丽堂皇,更无奢糜之风,反倒显得清雅幽静。

城主上官挺不若一般天沛人暗红发色浅绿眼眸的样貌,反而更偏向于朝阳人的灰眸黑发,却依然无法否认其相貌出众,堪称一美男子,加之年岁正值壮年,更是魅力无比,一派正直豪爽,给人清正廉洁的感觉。

在不蔽城中,上官城主这四个字也极具威望。

晚宴上,上官挺也是从头到尾的有礼有度、优雅风趣,举止谈吐间更显露出他的才华横溢、君子之风,但楚翼却只是噙着抹似轻佻似深沉的笑意,与他侃侃而谈,看似畅快淋漓,却又依稀捉摸不定。

席间珍肴佳酿,丝竹之乐不消于耳,更有美女伴舞,体态轻盈,勾人心魂,却并无猥亵□□之意,反而格调高雅清丽,一旁服侍的绝美婢女虽有妖娆,举止间也是雍容有度,竟是大家闺秀般知书达理,谈吐间可见其蕙质兰心,大方、美丽、聪明,懂得分寸进退,而不矫揉造作。

一切都昭示出这位上官城主的高雅品位,以及冷静周全。

比之昨天的县官,这位城主显然雍容有度,却不显丝毫阿谀奉承之意,看样子,的确不失为一个国之栋梁。

楚翼眯眼望着底下歌舞升平,嘴角挑起抹漫不经心的轻浅笑容。

到得晚宴结束,已是临近半夜。

“夜深露重,以免六殿下来回奔波徒增旅途辛劳,恳请殿下今夜屈尊榻下,明日商讨剿匪一事,不知殿下何意?”上官挺谦和而道。

“让城主费心了。”楚翼看着眼前斯文谦和的男子,微微一笑,已是应允。

“殿下客气了。”上官挺微微躬身,“请殿下趋步遥耧下榻。”

楚翼欣然抬步,随着上官挺走过长廊到达遥楼,在对方要退去时,他不经意地开口:“素闻上官城主爱民如子,本殿希望上官城主能始终如一。”

上官挺闻言,并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保持着从容自若的神态,谦逊垂首应是。

楚翼也不在乎他的表情,说完就径自入了门。

屋里灯光明亮,一名美艳婢女正安静候着,神态间十分灵慧娴静,并无丝毫妖娆放荡,身上衣物却胆大而有挑逗之意。

楚翼见了她在此,悠然的面容上也没有流露惊讶之意,自认得她就是之前那跳舞之人,目光轻转,看见边上屏风里面隐有水雾散出,缭绕消散在空气里。

“请殿下让奴婢服侍。”美貌女子福了福身,就上前为他宽衣,引领他往屏风后而去,一双凝脂般的美手在解开他外衣扣子时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胸膛,缓缓拉着外衣滑向他腰间。

楚翼笑了笑,却没发出声音来,对这种情形早就习以为常,也早有预料,坦然接受并不拒绝,反而还轻佻地伸手抬起那婢女的下巴,细细端详着那精致的容颜,摩挲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吹了声口哨,戏谑赞道:“你还没入水,却已似出水芙蓉,待会等沐了浴,岂非成芙蓉仙子了?”

“殿下莫要寻奴婢开心了。”那婢女红了脸,娇羞地低了头去,手下却利落地解着他衣物。

楚翼嘴角始终微弯,任她脱了他全部衣物,跨入巨大的澡盆中,施施然坐了下去,热水漫过腰际胸口,又蒸腾起一片水雾。

在婢女纤手抚上他肩膀胸前时,楚翼猛地一把将她也拉入了盆里,瞬时激起巨大浪花,溅湿了周围地板。

那婢女惊魂未定地攀着楚翼臂膀勉强从水里冒出来,已成了只标标准准的落汤鸡,湿透的薄纱轻缎贴在她身上,勾勒出令人怦然心动的曼妙曲线,那绝色的面容上,此刻却痛苦得皱着,但即便如此,只是更显出她的貌比西施。

楚翼看着她连呛数声,狼狈地似嗔似羞地瞪着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咳!殿……咳!殿下……咳咳!”

看着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楚翼眼神轻佻放浪地扫过她周身,啧啧出声,豁然一揽上她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身,搂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凑过去柔声说:“你果然是个尤物,如此绝色,上官挺竟然舍得拿出来,看来本殿要好好奖赏他才是。”

“殿下……”那原本退去了些红晕的绝美脸蛋复又火红一片。

楚翼轻笑着继续耳语着赞美之词,手下沿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缓缓游走,豁地撕了那湿透后紧紧粘在她身上的纱缎,露出了湖绿色的肚兜。

“你名为何?”楚翼看着她愈发垂下脸去,轻轻一笑,凑在她颈边呢喃,宽厚的手掌贴在她光滑如玉的后背上游移,温热的气息诉说出无尽的爱欲气息。

“奴婢名唤水沉燕。”

“沉燕……沉鱼落雁……果然如水般滑润细腻,玲珑剔透,莫不是天下男人的克星么?水沉燕……也就只有你才配得起这般动人的名字……”

“有幸能服侍殿下,是奴婢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嗓音低低柔柔道。

“莫在自称奴婢,如此可人儿,怎能不得人好好疼惜怜爱?”楚翼亲吻了她的耳际,柔声道,“水儿,明日本殿向城主讨了你,今后就跟随本殿,可好?”

“殿下?”水沉燕似乎微微吃了惊,又恭顺地低了头,娇羞道,“水儿有幸得殿下厚爱,自应求之不得,只是,水儿——”

“嗯?水儿莫非不愿跟随本殿享尽荣华,却甘愿屈就于此做一小小舞姬?”楚翼微微冷了脸色,似有不悦。

“殿下厚爱,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殊荣,水儿自是感激不尽,但——但城主待水儿恩重如山,水儿只求能随侍一旁为城主分忧……”

“哼!你当下拂了本殿的意,就不怕本殿降罪于上官挺?”

“殿下恕罪!”水沉燕惊慌失措地忙要跨出浴盆请罪,“水儿……全是水儿的错,水儿甘愿受罚。”

“水儿,本殿讨了你去,将来,不蔽城就算做是你娘家,不一样是为上官城主分忧,你此番不知好歹,是想为你口中的恩人惹祸么?”

“殿下!请殿下饶恕,水儿……”水沉燕惶恐地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眸,端得楚楚动人惹人心疼,紧紧咬住的下唇也是鲜艳欲滴,一代绝色佳人如此敬畏惶惑的神情,看在男人眼里却是说不出得别具一番韵味。

“罢!你也是感恩之人,本殿不予计较便是,那本殿在此几日,水儿就随侍身侧好生伺候,待得本殿处理完公务回王城,你也重回上官挺身边,这可满意了?”楚翼软了神情,又去搂她入怀。

“水儿荣幸,多谢殿下恩宠。”水沉燕低头柔声答谢。

楚翼看着她黑发间露出的美丽颈子,伸手轻轻抚了上去,深邃的眼眸里始终挂着丝难以察觉的幽深,口中宠溺而道:“服侍本殿就寝吧!”

而在楚翼与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徐子煦也已夜探上官府而回。

是日清早,上官挺在议事楼与楚翼商讨匪案,中午前就拟出了方案,计擒山匪,之后傍晚前也的确将四五十名凶猛山匪一网打尽,由楚翼和上官挺共同收押问刑。

就在当日深夜,众人都安寝后,一条身影闪出了遥楼,竟是直往关押山匪的地牢而去。

身影灵巧跃入地牢口,手掌一挥,看守士兵未及发现就已颓然倾倒,如此数次,身影已经如无人之境直到地牢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埋下隐患(3)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某夜来了~~~~~~~~

壁上火把映照出来人一袭紧身黑衣,身形却曼妙多姿,步态轻盈无比。

入得牢内深处,另外关押审讯的三名重犯或席地而睡或倚墙而坐着,发觉动静后睁眼看去,眼帘里落入了那娇小的黑色身影。

“你是何人?”云非起身开口。

那黑衣蒙面人并不答话,却伸出了手掌,赫然可见那凝脂般的手心中躺着三条蠕动着的血红色小虫,掌心突地一翻,红点一闪朝那三人而去。

云非身旁的汉子一见情形不对,上前想护住云非,可疾射而出的三条小虫却忽然消失了踪影,紧接着三人猝然倒地,了无知觉,黑衣人见状似冷哼了声,又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出了地牢。

而这时,府邸主楼后院中,上官挺怀里搂着夫人,轻声道:“明日此时大概一切都会结束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语已然隐隐透出了丝不详的意味。

“……你会怪我么?”

那温婉少妇身体微微一僵,复又放松了,双手搂住了他腰身,深深埋在了夫君怀中,轻柔细语:“城主,就做城主想做的吧,不管发生什么,妾身永远都不怨亦无悔……”

上官挺不由为那语气里隐含的压抑和真挚而动容,茵茵玲珑心思,想必也多少明白现下的情形,对他所做的决定,只怕也心中已然有数……

如若他不是一城之主,如若他们相遇在平凡民间,兴许一切就都不一样,可此时,他只能喑哑低语:“无论如何,我亦不悔……”

花茵心神微微一动,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软了身子靠在他臂弯里,聆听彼此心跳。

两人在这冬夜里静静相偎,久久无言。

火盆里偶有传出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时不时几点火星子窜出炉顶,转瞬又消灭于冷寒的空气里,只留细微的点点余灰轻飘飘落在地上,又被不知哪来的风吹了个不见踪影。

上官挺默默看着,神情显得平静而恍惚。

良久后,听得怀里传来一声极低极低的歉语,他心头一紧,继而更抱紧了她,也感受到她愈发偎依得紧了。

第二天楚翼和上官挺再度审讯时,三个匪徒头子已然对劫官银杀官差一案供认不讳,就此判决他们仨主谋者明日午时问斩,其余人发配蛮荒山区流放。

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结了案子,楚翼及其随从应城主之邀继续停留在上官府邸,由水沉燕终日陪伴着嬉笑玩乐。

而徐子煦照旧不知所踪,也没人注意。

短短一日一夜,楚翼对水沉燕更是宠爱有加,美人时时刻刻不离身侧,端得享尽艳福,更欣然答应城主多作停留,竟似舍不得就此告别。

夜间,照例又是设宴款待,丝竹佳肴,欢声笑语,官员阿谀奉承,祝贺顺利结案,举目望去,一片喧哗热闹、歌舞升平。

惟有那上官挺始终清清淡淡地。

入了深夜,喧闹的上官府邸也渐渐沉寂了下去,万籁俱寂时分,一条人影再度毫无声息地飞出了遥楼,而几乎同时,另一条人影轻轻灵灵地落在了遥楼廊道上。

来人伸手推开了紧闭的门扉,提步走了进去,到了屋里依旧不见动静,不由微微冷哼一声,走过屏风到得里间,看着帷幔紧遮的床铺,冷道:“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依旧没动静,来人冷冷看了会,也不多言语,转身就要沿路走出去。

“真是!”床上终于传来了轻笑般的慵懒回应,“也不过来确定下,你就不怕我真被毒害了?”

“我倒是求之不得。”来人又是冷笑,回头睇着床幔被掀开,那人懒懒散散地坐起来。

都是习武之人,眼力自不在话下,纵是黑暗里也仍依稀可以看见他不着寸缕的强健身躯,双腿大剌剌地敞着,毫不避讳。

此情此境,不由地就回想起某段不好的经历,他脸色微微难看了些,却不动声色将目光移了开去,耳中回想着适才那人吊儿郎当的语气,无来由心底又是一股不舒服,有丝不屑地开口续道:“还是说你自己也就那么点本事,随随便便就能丢了命?”

“呵呵!”那人下了床,也不穿衣服,大大方方就走到来人眼皮子底下,黑亮的眸子盯着对方,在夜里也似乎闪闪发光着,不正经地笑,“这不有古语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哼!那你风流吧!”白色身影说完再也不作逗留,出了里间,直到门口才站定。

屋里的人轻轻笑了声,抓起衣物穿了,暗暗摇头叹息:本来就是想引他到床边,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一亲芳泽,偏这人……啧啧,真是不解风情……

或者,就是对他防备太深啊……啧啧!

这当儿他正惋惜着,听得外面的人不关己事的淡漠声音传来。

“果然如之前所料,只怕这里的官员多多少少都脱不了干系,你要彻底清除么?上官挺呢?”

“你说呢?”漫不经心地回应。

“以他的能力,不会真相信你就这么收尾,想必定也发觉了什么,可他却未曾从中干扰……”

“背叛就是背叛。”屏风后那人轻淡的语气里一派波澜不兴,接着有些调侃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在心软?还是说你想为我延揽他?”

回应的又是一声冷哼。

而里面的人则又是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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