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暗暗摇了摇头, 叹了一口气。
皇上突然昏迷,她与江凌都想不出原因,太医也查不出原因。
昨晚在王家,她与阿罗阿经探讨可能的原因,阿罗说了许多种的毒药,而阿经却一直在旁边睡觉。
她不由有些好奇,问阿罗:“我们在这里一直说话,他真睡得着?”
阿罗笑道:“他就算睡不着,也要装睡着。他只会动手,懒得动脑。”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如果皇上发现婉婕妤故意给自己下了药,他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
直接把婉婕妤下狱?追查幕后指使人?还是继续装昏迷,方便暗中调查?观察各人对此事的反应?查出谁忠谁奸?
皇后娘娘事后立刻锁宫,不许任何人来探视,基本上已经是明牌了。
那皇上该怎么办?
如果突然醒来,会不会被皇后娘娘与诚亲王联手逼宫暗害?
这样一样,她就觉得皇上多半是装的。
所以才跟阿罗商议好了对策。
阿罗特意去捉了一只无毒的小蜈蚣,藏在有机关的簪子里。
之后张公公推三阻四,锦鱼更加肯定,皇上是装的,只是找一个机会醒来。
现在他们有这么多人在场,皇上被掀眼皮,恐怕早已经忍不住了。
再突然发现脸上掉了个虫子,哪里还忍得住?
当然就被吓“醒”了。
而这期间,皇后娘娘与诚亲王的种种,皇上怕是早就心中有数。
王青云与华照在外面住着的事,怕张公公也早就禀报过皇上。
因此这时才会让王青云与华照进来。
而太子显然还是蠢乎乎地,并没发现皇上之前一直在装昏迷。
多此一举,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向皇上告状。
这时就听诚亲王道:“皇兄,母后也是为了父皇的安危!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不利于父皇?就怕自己挪用海防银子的事情暴露!”
这句话实在恶毒。
把太子跟王青云母子全圈了进去。
太子“霍”地起身:“你胡言乱语!根本不是我,是袁家和福建知府!”
锦鱼听得脑子全身的血都在往心脏挤。
太子怎么会这样糊涂。他这样说,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可是并没有报告给皇上知道。
他要么就参与了其中,要么就是在包庇,不管哪一样,他都有罪。
这时就听得床板“咚”地一声,皇上又坐了起来:“来人?来人?传江凌,传敬国公,传……”
皇上一口气,传了七八个最信任的大臣。
诚亲王大喜,与皇后娘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
而这时王青云已经带着华照进来了。
正听到太子与诚亲王互相攻讦。
皇上大怒。
因此她跪下后,头一句话便是:“父皇,您刚刚才醒,万万不可动怒。”
锦鱼暗暗翘了个大姆指。
果然就听皇上气得呼呼直喘,怒道:“听听听听!你们一个两个,是朕多年夫妻,是朕亲生儿子,可是……有谁真在乎过朕?关心过朕?只有太子妃母子!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狼子野心,一个个都巴不得朕早死!”
“皇上,妾冤枉啊!”
“父皇,儿臣冤枉啊!”
皇后娘娘头一个,接着是诚亲王,太子后知后觉,都叫起了冤。
锦鱼见王青云到了,不由想给她递个消息。
可是她在最前头,紧挨着皇上的龙床。
王青云是最后进来的,带着华照离得老远。
她忙伸手拉了阿罗的后衣襟一把,想让她开口说话,把王青云的注意力引到这个方向来。
阿罗侧脸看她,朝她努了努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