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魄倒是吃透了。
那手明明只是扯住他的衣袖,阿魄却感觉是拉住他的手似的,这可是邱灵赋第一次对他露出挽留之态,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让阿魄胸中涌出一股源于爱意的,难以抑制的冲动,恨不得转过头便死死把那个人抱在怀里。
他却回过头,一副慵懒之态:“怎么了?要反悔,这可不......”
话才到一半,那邱灵赋便从床上一跃而起,一张形貌脱俗灵秀的脸便逼近阿魄眼前,阿魄在那瞬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邱灵赋半跪在床上,一只手抓住阿魄手臂让自己的身子能更好支起靠近那人。
阿魄借着夜色,看到那凉薄却诱\人的唇朝自己凑了过来,口中微张,露出柔软润泽的舌头,邱灵赋那眼眸也因注视自己的唇而半阖。
霎时心跳如鼓。
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间,彼此呼吸都能吹到对方脸上。
阿魄一低头便能再品那唇的味道,可他却能逼着自己按捺不动,他知道自己此时如同一只布下落网的蜘蛛,一动不动不敢惊扰那猎物,只是为了等着那猎物走进自己的陷阱里来。
就要凑近那唇,邱灵赋却警觉停了下来。
方才阿魄那般自然而然的挑衅,一如两人之间以往,倒是让他放松了警惕。
可现在这忽然中止的对话带来的沉默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抓着阿魄那手臂又使了点劲,又往那人凑近了一点。
可这停下又凑近的动作,却让这沉默的空气仿佛更是异样地灼烧起来。
这样的气氛陌生又可怕,让邱灵赋莫名地胆怯。
与遭遇死亡威胁或是见神见鬼的胆怯不一样,这种胆怯使得他心跳加速而非浑身冰凉,更有一股燥\热之感悄悄又迅速地爬上了从来冰冷的脸颊。
邱灵赋呼吸急促了两下,猛地把阿魄往前一推,把那阿魄像是从沉溺的美梦中吵醒。
那以往自在洒脱的阿魄,此时如那梦醒的痴人,混混沌沌似的,忍不住往前追了一步。
可妖物一般蛊惑着他的邱灵赋,却已经逃一般地躲回被子里,把那被子当做坚固的堡垒一般死死防护住自己:“滚!”
阿魄方才强烈的渴望和煎熬的等待,让他此时失落又无奈,他眼睛通红,死死盯着那团紧裹着的被褥,甚至想和曾经几次那样,把他从床上抱起扔在地上,点了他的穴,不顾他的瞪视与抗拒,对他做点什么!狠狠惩罚他的言而无信和变卦!
可这番心生的暴躁之中,他又寻得一丝足以安抚和平静自己的甜蜜与新鲜。
方才那一瞬,那人的凑近与主动虽让他意乱情迷,可那拒绝之时邱灵赋紧张和急促呼吸的模样,却更被他深深烙进了心里。
实际上,这有如一般少年的青涩在这人身上鲜少看见,这人身上只有顽童的劣行和老谋深算的贼性。
好像丢了一块诱人的糖糕,却得到了一碗蒸腾着热气的米粥来饱腹,这比赌气而毫无意识的主动亲吻,更让他心潮澎湃,如获至宝。
此刻邱灵赋紧张又安静地裹住自己,听着身后竟毫无半点动静,心越来越沉。
这阿魄要是不走,自己可也真拿他没办法。
即使被阿魄说得颠三倒四,可邱灵赋却似乎有感觉,此举无法达到狠狠羞辱阿魄的目的,这种登徒子一般的戏弄,对路边的大小姐或是姑娘家,一定是羞辱,可这对阿魄一定不起效。
邱灵赋在心里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认为这人脸皮厚着,是没有什么羞辱可言的,就像一开始在醴都街道上被孩童戏弄,能一笑把一切泯为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