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钻出一人,身材硕大,只得手脚并用从这纸糊的小窗里钻出,实在狼狈。
这双脚终于落地之时,那人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丁宫主,你这是要去哪儿?要是落了单,我们掌门可等着与结伴。”
丁宫主身子一僵,定睛一看:真是阴魂不散,焰云庄的人快要把自己这住所包围了吗?
花雨叶竟然也容忍焰云庄的人如此嚣张,把这里当成自家一般......
可丁宫主又忽然想到阿鹊,这心里的怒火便又虚了下去。
“我只是出来解解手......”丁宫主才说了,可却又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这阿谀的模样。
要不是自己武功不济,那人利用完了自己又把自己弃之不顾,自己也不会......
牺牲尊严换取捷径,他一向在心中奉为处事的道义,但要是这般牺牲换不来利处,只换得诸人白眼,那实在是亏本生意。
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抬眼瞅着那焰云庄的人,自己说的借口实在太无力,那人却不买账,鄙夷道:“解手走这条道不成?丁宫主下午悄无声息地出门溜达了一圈,也是解手......丁宫主这茶可别喝多了啊。”
这边吵闹着,那湘水宫的弟子们便也从屋内出来了,一个个围在丁宫主身边,这形势好似皇帝遇刺。
看到弟子都在身边,这丁宫主便有了身为掌门的底气,对那焰云庄弟子便横了点眉:“......你们什么意思,你们看我,不去看那邱灵赋吗?”
那焰云庄弟子看对方人多势众,神色变了变,再说起话来气焰果然减了:“邱灵赋与花雨叶交恶,花雨叶看得就足够严实着,真相还未落定,你们湘水宫在这,花雨叶还得好生待着。可要是再出了幺蛾子......”
那人不把话说完,在场人也都明白。
足够严实、足够严实......这邱灵赋究竟是有天大的本领,还是得到了花雨叶的网开一面,这个傍晚,他不还在桃花林么?
丁宫主瞪着那人,心中无法解释也无从辩驳,半晌说不出得意话。
只得甩了满袖爬那窗的灰尘,带着一众以人数示威的弟子走回了屋子。那模样看在别家弟子眼里,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回到屋中,丁宫主恍惚着站了一会儿,接着一声重锤,便锤在了桌子上,那桌上瓷杯瓷壶便被震到地上碎开了。
花雨叶特有的花茶水便撒了一地,满室花香。
“丁宫主莫生气,不过就是困在这儿哪里也不去罢了,你得沉住气。”懒懒洋洋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伴随着房梁诡异的“吱呀”声。
丁宫主抬起头来,吓得快跌坐在地上。湘水宫弟子们纷纷拔刀,护在一旁。
“今晚烈百溪就醒来了,最多不过是再困几个时辰罢了。”邱灵赋恳恳地安慰,腿从那梁上垂下,轻轻摇荡着,面上得意着,高高在上。
桃花林,皓月之下花影如墨,以花雨叶这大地一角为纸铺张开来。
两个人站在此间,这树影就像是天生的面具,遮在脸上,像是蔓延的图腾,诡异阴冷。
“呜呜呜......”黑影之中传来细细的呜咽之声,要细细辨别,才能发现有一人被绳绑缚在了一旁地上。
“她进得去么?”一人问道,声音疲疲地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