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一眨眼已经来了英国十年,连昊坐在飞机上,出神地望着窗外,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回家过年,近九十岁高龄的爷爷前几天心脏病犯了,住了两个星期的医院,再加上及时的治疗和护理,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唯一的心愿就是见见外在他乡异国的孙子,老爸电话打了n次,于是连昊奉旨回国过年。(手打)
复活节去希腊的计划估计要流产了,回来后要多多要求加班争取把假期补回来才可以。可是自己又要回到生养他的家乡了,心里不免生出许多感慨。
本来十五岁就应该去加拿大的他,因为奶奶当时态度坚决的不舍,和老妈苦口婆心的劝诱,最终还是没有走成,1年多之后,奶奶过世了,家里面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连昊最终还是选择一走了之,人活着,有太多的无奈,很多事情没有必要看得太清楚,伤眼睛,也伤心。
老爸是理解他的,因为他心智上还算是比较早熟,所以一路支持着,把他放飞了。还记得刚到伦敦的时候,空气中都有一种自由的感觉,又有些许的担心和不安,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眨眼间已经十年了。
“不好意思,请问现在在哪里了,还有多久可以到中国?”连昊旁边坐着的是一个30岁上下的欧洲美女,她笑着询问欧行的空嫂,看得出来她对于中国有一种急不可耐的期待。
“现在刚飞到丹麦上空,还有很久才到,请耐心等待,您喝什么?”空嫂温和的回应着。
连昊并没有过多理会旁边的人,要了两杯威士忌,想着还是把自己灌倒,看看能不能睡一会再吧,他不喜欢坐长途的飞机,可是已经把电脑上提前准备打发时间的看完了,现在无事可做。
“你的戒指很别致,是在中国买的吗?你是中国人吧?”那位女士无聊中已经开始转攻邻座了。
“恩。我是百分百中国制造的,不过戒指是朋友送的礼物。”对于自己的祖国,连昊还是挺自豪的,不过并没有打算继续和她什么,回语很是简短。
“你的英文很好啊,你在英国是旅游还是学习啊?”那位女士还没有放弃。
“工作。”一个更简短的回答,再加上职业化推诿的笑和掩不住的懒散音调,给他换来了短暂的自我宁静的空间。
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青蓝色海浪形的戒底上镶嵌了很多细碎的宝石,颜色不同,大不一,没有特别的光彩夺目,但打眼就知道绝对不是凡品。
心里的睡意不知为何却渐渐的消散了。正出神间,飞机正在荷兰上空,连昊突然想起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好吗?想起当初对彼此的伤害,想起自己之后的心死神伤,现在看来又更像是一个玩笑。一瞬间,脑中又出现了他,在自己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他陪着自己走了过来,初识之际自己的落寞不堪。依稀中还记得在她离开之后,自己在威尼斯酒吧烂醉如泥,抓着一个陌生人不停唠叨和狂饮的情景。
现在想起来,更像是他捡到了烂醉的连昊,之后他们成为了好朋友,无话不谈,工作之余一起在欧洲各地旅行,不知道是不是那么巧,他竟然也在伦敦工作。开始的时候,连昊看得出这位朋友很有银子和品味,后来才逐渐知道,他是多么富有,欧洲一个皇室的后裔。这枚戒指据他所是很久前家族中的长者从中国带回来的珍品,有一对,在连昊上飞机前,拿出一只作为礼物送给了他,当然还附带了一些话,一些让连昊听了不禁苦笑不语的话。
思绪飘忽间,身体突然猛地向一旁惯去,“啊~~~~~”周边的人都开始惊叫起来,刚回神就意识到境况不妙的连昊出了一身冷汗,飞机在经历剧烈颠簸。空嫂们开始稳定大家的情绪,可是随着飞机幅度越来越大的震颤,他们也开始脸色苍白了起来。
很可笑,职业病严重的连昊最先想到的竟是自己的旅行保险和伦敦的物业,如果……万一……至少……***,可惜了一箱子的礼物,都是名牌,和他一起逛了很久才搜罗到的!爸妈,爷爷和家人,唉……她会知道吗,会为我难过吗?他呢……
夜晚的火光中,连昊最后的意识中流过了他的话“上帝创造人的时候灵魂是不完整的,一个人出生后要去寻找另外的一半灵魂,从而契合,变得完整,幸福也就来到了……”
当连昊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手上的戒指发出了毫光,七彩纷呈,果着一团淡的几乎看不到的律动,只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没有任何的言语可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许人死后就是这样的吧。恍惚中自己像是一个溺水者,无力,虚弱,可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温暖包容着自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舟驶进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宁静中平和,受过的伤,都在缓缓的恢复着,缓缓的。
请原谅我的逃避,我本不是个勇敢的人。恍惚中,这熟悉的味道是你,对吗?连昊的意识昏昏沉沉,思维越来越弱,可是毫光却没有停顿,突然出现在一座大山旁边,毫不停留的落在溪流中的一块温润如玉的大石之内。流溪中存有两块大石,在经年累月的溪水冲刷下,俱都平整无棱,毫光所落的大石之内竟存有一灵石精乳,于是毫光便裹着连昊的一团意识藏于灵石之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昊的意识渐渐的开始凝实,精乳也逐渐消耗殆尽。这一天,天边忽然飞来了一对青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