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灵云知道主人好高,法力又强,自己一举一动,全被看出。虽然关心朱文、齐金蝉和花绿绮等灵峤诸弟子,闻言且不回看,先朝魔宫躬身遥答道:“弟子等怎敢以防身法宝自满,不过志切仙业,不甘堕落,耐得一时是一时。舍弟金蝉,师妹朱文,纵有冒犯,事出无知。还有灵峤弟子人均和善,即或冒犯威严,料非得已,所望老前辈念他们修为不易,勿下辣手。或是送交他们师长处罚,也是一样。”
话未说完,老人应声笑道:“我不为他们师长欺人太甚,也无今日之事。这比你们不同,非等他们师长亲来答话,便满时限,也不轻放。我已格外宽容,最好只顾自己,休管他人闲事,免招无趣。”
齐灵云不便再说,想起先前身旁法牌曾发信号,不知是否朱文、齐金蝉所发,忙用宝镜照定西方,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前面乃是一片花林,林中有一座丈许方圆的法台。朱文独自一人坐在中心,身上穿着一件紫色仙衣,宝光闪闪,不知何处得来,从未见过。由一片紫光将人护住,另外身上套着两圈金红光华,似是嵩山二老所用朱环。手中除一面天遁镜外,和自己一样,别的法宝似均失效,一件未用。
这时满台俱是烈火血焰笼罩,更有千万把金刀、金叉四面攒刺。头上一朵血莲花,花瓣向下,发出无限金碧毫光,正在向下猛射。身外血火中,更有好些魔影环绕出没。朱文护身宝光竟挡不住魔火金刀的来势,已被压迫近身,只有尺许。最厉害的是头上那朵血莲,其大如亩,全台均被罩住。火焰刀叉合围夹攻,光芒更是强烈。那面天遁镜的宝光,也不如往日,光只丈许,仅能将那血莲抵住,不令下压。朱文满脸俱是愁惨苦痛之容,好似力绌智穷,情势万分危险。
齐灵云知道此是外象,局中人身心所受更不知如何苦痛。不由愁急万分,偏又无法解救。后来还是严人英暗告齐灵云:“这里一言一动,对头明如指掌,师姐何不也用传声,把我们经历告之?只要心神保住,不受魔头侵害,也可减少好些苦难。”
齐灵云虽拿不准是否不被对头听去,终以朱文是同门至交师妹,齐金蝉未见,不知到否,心中悬念,立用传声告知,令照自己先前经历一试。并问何时结怨对方,下手如此狠毒?
原来朱文因听吴文琪说起李英琼、齐金蝉等四处开府收徒,异常羡慕,不禁也动了收一两个门人弟子的心思。因美质难得,便去往成都辟邪村,想向玉清大师请教。半途中遇见极乐真人未成道时的表姐倪芳贤。受她指点尸毗老人之事,并得她相赠了一件天孙锦仙衣护身。
朱文辞别倪芳贤后不久,就被尸毗老人找到。
朱文性情较刚,又不知对方来历,词色强做,加以连用天遁镜、霹雳子等至宝向敌还攻,致将尸毗老人激怒,所用魔法禁制格外厉害。朱文年来功力虽然大进,但如非事前也得前辈先人暗助,早无幸理。即使如此,因被擒入伏之时心中气愤,才见天光,立即施为,法宝、飞剑虽然失效,朱环、天遁镜仍能使用,虽伤了一个魔宫侍女,可是一上来不曾准备,致为魔头所乘,心身苦痛,比起齐灵云远胜十倍。
总算为时不久,魔火金刀又是后发。就在危机一发之际,忽听齐灵云传声警告,猛然惊觉。忙照齐灵云所说,澄神定虑,返照空明,一切视若无睹,果然要好得多。身外魔火、血焰、金刀、血莲虽仍环攻不已,身上不是奇冷,便是奇热,痛痒交作,如被芒刺,因为心神已有主宰,比如又通行了一次左元洞火宅莲焰,把一切身受视若故常,居然痛苦减轻了些,镜、环宝光也稍加强。准备再待一会,不生出别的变化,再向齐灵云回话,商谈出困之策。
严人英、齐灵云、周轻云三人见朱文面容逐渐转为安逸,知她已渡过险境,心中都暗松口气。
这时,严人英突然想起田氏兄弟曾说过,孙南也被尸毗老人抓了来,一直却不见他踪影,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向齐灵云问道:“对了,齐师姐可见到孙师兄了吗?”
齐灵云摇摇头道:“未曾见到。我之前也听枯竹老人说过,孙师兄会被尸毗老人捉来。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的踪迹。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